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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撇撇嘴,这时候就听不到,她不想练字的弦外之音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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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平章台的成衍,同样坐在书案后,案上摊开着吕常送来的旨意。
他的脸仍然保有孩童的稚嫩之感,额头光洁、脸颊饱满,长长的头发总编成一根粗长的辫子,自上而下镶着六颗宝珠。
“吕公公,劳烦你替我谢过皇兄,”成衍道,“江怀璟是个人才,若能来给朕授课,是朕的荣幸。”
吕常躬着腰,赔着一张笑脸,“那奴才先行告退,书房里王妃还在练字,奴才赶着回去伺候。”
成衍眉头一皱,“林熙在皇兄书房练字?”
“回陛下,是的,”吕常道,“前些日子,王妃说要给殿下制一件绣着道德经的夏衣,但王妃觉得自己的书法造诣有限,就央了殿下从旁教导。”
成衍内心如坠重石,面上波澜不惊,仍笑着说话。
“林熙的字,朕与玄明大师都看过,确实该练练。”
待吕常走后,成衍便下了那一张笑脸。
看着案上摆着的那道旨意,从喉咙里冷哼一声。
皇兄这是在跟他打阳谋。
想结交寒门新贵,我可以把人送到跟前,就看他有几分本事。
又借吕常的口警告他,无论他想做什么,不要打着林熙的名义。
可论亲疏,林熙不过是他名义上的王妃,但却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姐姐。
年幼的成衍对这个皇兄的心胸和才干是十分服气的。
但在林熙这一项上,他觉得皇兄属实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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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吕常回到太初殿东暖阁,书房里已没有王妃的身影,只有她描的几张大字摊放在殿下的御案上。
“回殿下,话都已经带到。”
成煦道:“那就传口谕给老太师,请他酌情安排江淮璟的授业内容和时间吧。”
“奴才遵旨。”
吕常退出去后,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成煦一人。
御案两边燃着四只蜡烛,在微微摇曳的烛光下,他的视线落在林熙的大字上,而旁边放着江淮璟刚才的奏疏。
他细细比对后,一阵疑影缓缓升起。
林熙虽描的是他的字,但是横竖撇捺间却隐隐有些江淮璟书法的味道。
这是多年沉淀下来的写字自然习惯。
若不是恰巧此刻放在一起看,林熙的那笔字是绝不会与状元郎的字联想到一块去。
可林熙是侯门绣户女,自出生起到进宫,从未踏出过京城一步。
更不可能会和一个江北的寒门读书人有什么关联。
或许只是巧合。
也或许是因为这种事情发生在林熙这种愣头青身上,
一向多疑多思,满身都是心眼子的摄政王,轻轻地放过了这个疑问。
与此同时,诏狱中关押的齐国公与其私生子意外死亡。
还把隔壁住着的刑部尚书一起带走了。
林氏的巨额财富像是浅浅地在人们视野里露了个头,转瞬就深埋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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