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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陈顺端着一盆水放在他身前,一副做错了的样子要帮他脱鞋,他敛了下眉头,往外摆摆手,让陈顺起来到一旁站着去。
“不是早告诉过你,咱家不需要你伺候这些么?”
他一向不喜欢有人近身,便是有了些权力有人伺候了,也只限于外袍而已。
陈顺解释:“儿子是觉得,今日许是惹干爹不悦了……”
“算不上不悦,但以后别再做那种事了。”
即便这次没叫人真察觉出什么,可下次、下下次呢?
管不住自己的心思和行为,早晚要出事。
陈焕越发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陈顺一怔,心说,果然还是发生了什么,而且还对干爹影响颇大,不然以干爹的性子,定要骂骂咧咧地把脾气发出来,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沉默得叫人更加不安。
他低头称“是”,停顿片刻,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问:“干爹可是以前与郡主相识?”
定北王早在十几年前就被遣到北地守边,而干爹一直在宫中当差未离开过京城。
若说认识,也只可能是在定北王还未出京时。
可那会儿郡主不过两三岁,而干爹也才十余岁,怎么看也不像有交集。
怎么想,都不太合理。
而干爹对郡主的关注却是事实。
他又补充:“还是干爹与王爷相识?”
陈焕牵动唇角:“咱家何德何能,与王爷和郡主相识。”
不过是大梦一场。
真的只是……大梦一场。
许是夜深了,人总容易在这种时候伤怀,他想到自己有那么段时间,日日最期待的就是忙完了当天的差事以后回来睡觉,好能做个有人关怀呵护的美梦,眼角微酸。
都说最苦的是得到之后又失去,可他呢?
他从没真正得到过什么,如今,却像是失去了一般。
实在荒谬。
他明明可以从一开始就不期待的,他以前也从未期待过什么。
偏偏就做了那样的梦,偏偏让他见了梦里那张脸。
一个来月的时间,想避开她,又在碰面时忍不住多多看上几眼。
喜欢郡主么?
他不觉得。
那些微妙却称不上喜欢的情愫,究竟算什么呢?
他似乎只是期待郡主能待他好,能像梦里那个宫女一样爱他护他。
他只是想得到那样的感情。
真是可笑又无耻。
他一个阉人,一个奴才,毫无付出也不曾对人家动过真感情,却想让郡主对他产生情爱、宠着护着,还能再不要脸一些么?
他怎么敢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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