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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东,杨苍。”不问还好,一问,陈牧成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情绪又在下一秒决堤泛滥。
手挥上来,抹着泪说:“你的那个老师。”
“是因为这个才哭的吗?”杨乘泯拿冰袋给他消肿,举着,放在他眼皮上细揉,“我不在乎这个的。”
“真的吗?”陈牧成从冰袋下挣开,那双发潮发红发肿的眼睛在一刹内亮了一下,又在同时很快地暗下去,浮上一层扑扑的蹭不掉的灰。
他又想起他小时候在公园看见的那些同性恋,仅仅是过于粗暴和狰狞的性行为,都足以让陈牧成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对同性恋之间的亲密与性存在一定排斥。遑论是被猥亵。
如果是陈牧成,如果是陈牧成被一个男的猥亵过,陈牧成甚至会像怕水一样在这个阴影中对这个性别产生下意识的、无法磨灭的恐惧。
“骗人。”他厉声厉气地驳:“怎么可能不在乎。”
杨乘泯是真的没在安慰他:“真的不在乎的。”
陈牧成不信,揉了下眼睛,就是要钻这个牛角尖:“那你在乎什么?”
他在乎什么?杨乘泯在乎什么?
问这个问题,好像又如时间倒影,将杨乘泯拉回高考前那段时间。
高考前,杨乘泯那位从初中就认识被他视作哥哥的老师,在高考前每天例行给他辅导。而有一天晚上突逢意外,对方喝了酒,而杨乘泯被醉了酒的对方下药了。
那个药的计量很小,不足以让杨乘泯昏死过去。被摸醒的时候,那位老师有些惊恐,而杨乘泯有些茫然。
他从没了解过同性恋这方面,也不知道人的癖好究竟有多少不可言状的千奇百怪。
他在那个瞬间先是去思考难道他以前对他的好都是假的吗。真是奇怪,他那么小就认识他,那么久来,他在他身边就像他的监护人一样。难道他从始至终对他的好,从始至终对他感情都是搀着不清不白的目的吗。
杨乘泯有很多问题,然而最终他一个也没问,只是下床捡起衣服,穿好以后,问:“老师,这算猥亵吗?”
杨乘泯大概是有些心理疾病和一些感情残疾的,在那时杨东走后的那几年尤为极端。
就像他在知道自己真的被猥亵以后没有报警惩治对方,而是给杨东拨了一通电话。
对着那个走后多年几乎没有打来过一次的号码,他近乎请求地问:“我遇到了一些事,我可能处理不好,您可以回来一趟吗?”
被挂了,一字没说就挂了。
杨乘泯感到很诅丧,更多的还是难过。他有些不知所措,但也没有就此放弃。
那时杨乘泯本有一个保送的机会,只要在下一次联考中排名稳定就算定下来。
杨乘泯想很久了,最后在那次联考开始前,递出了一份退学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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