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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话未说完,数十条花蕊将塔齐欧包围。
一瞬间,他的双目被刺穿,獠牙剔除血肉,将骨头彻底捣碎。刚开始他能听到液体与硬物搅合在一起的声音,但很快他的耳道被血水填充。他想说话,但他的脖子已经断裂;他想活着,但他的心已成碎片。
此刻塔齐欧无法思考,无法控制他潜意识里想控制的一切。可他肉馅般的身体正抽搐着,那一条条神经尚在跳动!——当人类的思维与感官重聚一体,塔齐欧才发觉,自己实现了第76535次分化再生。
他没有被蓝莲吃掉……
他吃掉了蓝莲。
塔齐欧闭着眼睛,定定地漂浮在水面。
日光乍现,肤白如雪的面容上多出一抹金色珠光。睡莲汁液散布在他身体的各个角落,他抬起眼皮,绿眸中隐隐透出两道诱人的蓝光。
“塔齐欧!”
他转身望去,莫里斯衣衫不整地朝他跑来。
在那个太阳初升的清晨,在尼罗河水中、枯萎花朵的一侧,两个人拥抱了好久。
62
他们搭乘一条白色的亚欧专用客船,驶在那片被炎热气流与红黄色晨雾笼罩的蓝色海水上。船头是红色的,船尾挂着灯笼。他们南渡红海,去往埃塞俄比亚。
船后划出碧绿的线条,珍珠白与肉桂粉的建筑漂浮在海平线上,那些朦胧柔美的色彩让塔齐欧想起巴黎卢浮宫的油画。而今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五坐拥着规模更大、排场更为华丽的郊外宫殿——凡尔赛宫,谁还会记得卢浮宫、记得正义者路易的幽暗与辉煌?
记得1642年十二月的第二天,神父与黎塞留在他面前的一问一答——
“天国阶梯即将为你落下。在此之前,你要宽恕你的敌人吗?”
“除国之公敌,任何人都算不上是我的敌人。”
塔齐欧半闭着眼睛,靠在护栏上,反复呢喃:
除国之公敌,
任何人都算不上是我的敌人。
黎塞留的一生都在这句话里。
后来他们登陆埃塞俄比亚高原,被当地农民邀请到“王冠饭店”就餐。
塔齐欧坐在平顶小桌前,品尝一种叫“英吉拉”的苔麸发酵软饼,搭配土豆泥或蛋黄酱。他不太爱蘸调味汁。对此他的邻座给出解释:“他吃不了辣。”
饭后,他们一人一杯热咖啡,在青草铺地的院子里围坐成一圈,竞相探讨各部族语言体系。
其中不乏埃塞俄比亚古卷古语、迦南语、阿拉伯语、更大语系的巴巴里语和埃及方言,还讲到了曾作为塔齐欧入学送命题的希伯来语。
他们登上乞力马扎罗山顶。
这是一座休眠火山。
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它顶层的冰雪厚达数十米。塔齐欧坐在奥赞的骆驼上——原来那20袋粮食在四周前被送给了埃及原住民。
莫里斯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指向南方:“那里便是我们的终点——马普托。”马普托是莫桑比克的首都,也是雅恩·万·安科兰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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