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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濯的魂魄仿佛听懂了,顿时被震了回来,老老实实地归于原位,像是发过誓、勾过指,在身体里伏贴落定。可是他毕竟年小力弱,即便魂魄回来了,人还在颤抖。
那人盖了他的眼睛,低声道:“没事了,睡一会儿吧。”
江濯湿漉漉地打战,缩起手脚,依偎在那人的胸口。那人身上有股焚烧后的香味,让江濯很安心,他合上眼,真的睡了过去。
等再醒时,人已经在一个破庙里。江濯一骨碌爬起来,叫道:“馒头!”
手里空着,也无人应答,屋顶破了,正在漏雨。江濯被雨滴了几下,往墙根躲,结果因为太暗,没看清地上横了个人,“扑通”一下被绊倒了。
那人半埋着脸,银色的发散乱,露出的手背上隐隐有青筋。
江濯认出他:“是你救的我!”
那人呼吸凌乱,一听见他的声音,就把脸埋得更深了:“你走!”
江濯爬近些:“你怎么了?你生病了吗?”
那人微微发抖,似乎在忍耐什么。江濯以为他很冷,便去摸他的额头,谁知那人像受了惊,一把推开他,声音都哑了:“别管我!”
江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惊:“你、你好凶!我又不打你!”
那人侧过脸,透过昏光能看到他竟然是个极为俊朗的少年郎。他脸上有血,语气却很慌:“伤到你了吗?痛不痛?”
江濯佯装受伤,抱着手叫:“痛,痛死了!”
那人立刻靠近:“哪里痛?让我看看。”
江濯道:“你推人,我不给你看。”
那人说:“对不起。”
江濯还没听过人道歉,觉得这句“对不起”很新奇,便装作没听清:“你说什么?嗯,你大声一点。”
那人道:“对不起!”
江濯满意地点头:“好,你很乖,我原谅你了。但是你不能再推我,我们好好的,不要打架。”
那人说:“我没有要和你打架。”
江濯道:“那你刚刚干吗那么凶?!”
那人蜷缩到墙角,银发乱糟糟的,把脸埋到双臂间,闷声说:“我控制不了……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讨厌我好了。”
江濯道:“什么这样什么讨厌,我听不懂,你讲话真奇怪。”
那人赌气说:“我讲话奇怪?我是个大怪人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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