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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复祯依偎在徐夫人怀里哽咽道:“我怎么可能会害宗之哥哥?我跟他那样好,恨不得替他受了这个罪!”
徐夫人忙拍了一下她,道:“呸呸!傻孩子胡说什么呢?姑母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那王今澜这样说了,姑母少不得问你一句。有你这话我心里便有底了,谁也不能冤枉你去。”
徐复祯抽泣着谢了姑母,望着她眼里满布的血丝,心下不由有些愧疚。
再怎么说秦萧都是姑母的亲儿子,她与秦萧相斗,不管谁胜谁负受伤的都会是徐夫人。
但是,秦萧根本就不配做姑母的儿子!他当初把姑母气死,转头就像没事人一样往徐家下聘。
她对付秦萧,何尝不是在给姑母报仇?
徐复祯眸光一暗,握紧了拳头。
漏声已至二更天,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
锦云慌忙进来,声音忧中带喜:“夫人,侯爷回来了!”
长兴侯从外头大步走进屋内,看到徐夫人,连声问道:“宗之呢?宗之怎么样了?”
徐夫人道:“张太医在里头医治,还没出来。”
徐复祯注意到长兴侯已经换下了身上那套竹绿色的锦袍,穿了一身绛紫色云纹缎袍。
长兴侯探身往里间望了望,又在屋里来回踱步,口中不停问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误服花椒?”
徐夫人道:“是王姑娘给他吃了加了花椒的月饼。”
“什么!这个贱婢在哪!”长兴侯闻言竖眉怒喝。
“如今暂时关在母亲的佛堂里头。”
“我去斩了她给宗之偿命!”
长兴侯暴喝一声,抽出一旁剑架上的长剑便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徐夫人让人拦下他,高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宗之还没死呢!有什么事,也等宗之醒了再说!”
长兴侯闻言将长剑掼掷于地,又对徐夫人道:“你明知宗之不能吃花椒,为什么还让府里出现花椒?你这是在害他!”
徐夫人本来不想在小辈面前跟长兴侯争吵,但今夜本就对他存着气,又听他这样说,忍不住应道:
“你怪我做什么?宗之原本就有了婚约,我也不让他到后院里跟姑娘们接触了;谁能想到王姑娘还能给他送吃食?你怎么不怪你母亲把王姑娘接过来?你怎么不怪你儿子不管好自己的嘴?”
太痛快了!
没想到姑母句句直击要害,徐复祯听了心里直叫好。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王今澜这下弄巧成拙,等于是把他们的私情公之于众了。这回别说撬墙角,只怕她跟秦萧再无可能了。
长兴侯脸色灰败,颓然坐在圈椅上。
不知过了多久,里间的竹帘掀开,须发皆白的张太医自里头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长兴侯与徐夫人都围了上去,异口同声地问道。
张太医干枯的手捋了捋稀疏的长须,道:
“世子的情况不是很好。因他咽部肿胀封堵不能通气,只能用以阿胶熬煮炮制过的芦管自鼻中塞入通气。那炮制过的芦管极具韧性不易变形,在世子消肿之前只能借此呼吸。只是侍奉时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使其易位……”
徐复祯见外间的众人都围在了张太医身边,便闪身进里间看秦萧的状况。
秦萧尚处昏迷之中,英俊的面庞毫无血色,自鼻孔中接入着两根芦管,胸口微微起伏。两道深浓的长眉紧锁,可见昏迷之中的他亦不好受。
徐复祯静静地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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