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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下来二人相处甚欢,在傅靖元的哀求下,父皇还允许他们一起听学、用膳。
后来,傅靖元看书他就在旁边一起看,傅靖元吃饭他就在旁边一起吃,傅靖元修习仙法他就在外面等。
再后来,在傅靖元十三岁时,他的母后病逝。
原本什么都不在意、好像无所不能的“哥哥”抱着他哭了整整一夜。
那一夜过后,他哥就长成大人了。
故人的离开换来举国悲哀,年轻的君王一夜白头,碎了赤子心、破了琉璃梦。
傅靖元走了。
走得悄无声息,走的杳无音讯,只留下短短一封书信——
“南墟求道,勿念。”
傅靖元一走,那些原本被他以太子身份强压下的流言和恶语便起来了——
“冷宫姜贵人的儿子?攀得什么高枝自己心里没数吗?”
“呵呵,别看娘没用,儿子倒是有用,知道对小殿下下手,搏同情。”
“虽然他不是嫡子,但他是庶子呀,虽然他比不上寻常庶子,但他是姜贵人的儿子呀,哈哈哈。”
他的母后受不得他人的处处刁难,精神一度崩溃。
“你为什么那么不争气!为什么——!”
“母……”
他要阻拦的手伸到半空,滚烫的血溅了满脸,一串血珠溅入到眼睛里,眼前一片赤红。
同视线一起被血意蒙蔽染脏的,还有他那仅存于心底的一分纯净期冀。
那年他十二岁,母后自刎了。
和皇后的死不同,他母后的死只换得父皇对他的一点怜悯和愧疚,换来了一座新建的宫殿。
在灵堂前跪了三天三夜,来哀悼的没有,来找茬的都被他拒之门外。
傅少茗竟觉得自己沉静的可怕。
然后他一步三算,步步为营,逐渐取得了父皇的信任,他只想活命,只想站起来。
他已经跪了太久太久了。
整整三年,天翻地覆。
在他觉得自己离目标很近了的时候,飞到枝头的野鸡却被狠狠砸入了泥里。
他看到傅靖元偷偷一人回到宫中,偷偷一人去见了父皇,并暗中遣人操办着不知何名的宴席……
他回来了。
太子回来了。
落满桃花的廊道中,傅少茗拦住了十七岁的傅靖元。
他白了很多,也长高了很多,果然他这种人到哪里都能过的风生水起,跟自己这种蛆虫完全不同。
那天他借着叙旧的由头请他喝酒,在他的酒坛中下了噬骨散,一口下去,寿命折半,神仙也救不了。
但傅靖元那日却很开心,一坛全喝了。
被日光烘得略带暖意的桃花花瓣拂过脸侧,傅少茗蓦地轻笑出声,叫道,“哥。”
“什么?”
“有毒。”
“有毒我也喝。”傅靖元以为他在开玩笑。
“噬骨散。”傅少茗拿出包药的纸,递到他面前,“你不信可以闻闻。”
他看到傅靖元缓缓僵住的脸和不可置信的神情,好像在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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