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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羡慕,实在想要。
那种自由生长的、无所畏惧的人生。
席必思来之后,他才颤抖着敞开心扉,面对那个自己,也面对他。
“所以我没有任何遗憾了,毕老师。”谢松亭笑得微微露齿,难得的孩子气。
在渐暖的春风里,他说。
他没有任何遗憾了。
毕京歌主动提起:“关于有些仍会反复想起的事,等你真的觉得准备好了再说就好。其实到了现在,我能给你的帮助微乎其微了。再加上你有了爱人,你可以多向他寻求帮助。”
谢松亭:“每个咨询即将结束你都会这样吗?”
毕京歌:“什么样。”
谢松亭:“打预防针?”
毕京歌笑了笑:“咨询结束是注定的。我和你并不一样,你可能会避而不谈,我会选择直面而上。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就不提了。我们下一周也像以往每个周一样,我说再见,你说再见,唯一不同的是,我们之后再也见不到了。”
谢松亭竟然反问了:“是吗?”
毕京歌疑惑地说:“难道不是?”
长发男人小小地笑了一下,罕见地神色不恭,说:“是。”
他起身告辞。
最后一周,谢松亭穿了件驼色大衣,白色高领内搭,洗过的过腰长发在尾部微卷,像个刚从拍摄棚下来的名模,推开了门。
毕京歌:“你来了。”
谢松亭:“嗯,让我想想我要说什么。其实最近生活没什么变化,我打算搬家了。”
毕京歌:“搬去哪?”
谢松亭:“搬去首都,不在这里住了。”
毕京歌这句话是个陈述句:“你对这没什么留恋。”
“嗯。”谢松亭静静地回想,“不想住这了,换个地方换个心情。”
过去那么多年里,他从未觉得自己和所住的城市有过链接。他只是住在一个屋子里,仅此而已。
还好他并未延伸出自己的触角,因此带走一切也显得简单。
他像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离开。
他们又聊了点别的。
谢松亭说说停停,毕京歌耐心地听,给予回应。
都陷入沉默也不要紧。
没人会怪罪,没人会紧张。
咨询进入尾声。
毕京歌两个小时的计时器跳到00:00。
谢松亭像第一次来这里一样注视她,说:“你要走了吗。”
毕京歌拿起衣服:“嗯,一会儿还有个见面。”
谢松亭:“为什么要走?在哪谈不是一样?在这和在咖啡厅,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是我们。”
毕京歌饶有兴趣地放下衣服。
这个表情,是从工作状态完全脱离了。
“我哪里露馅了?”她问。
谢松亭:“第五周结束那天,席必思来这接我了。”
毕京歌:“所以?这露了什么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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