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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应摆设,都与‘雅’字贴合,很符合文人的审美。
即使是以宋溪的眼光,也从中挑不出一丝错处。要知道,他才到山寨多久,山寨中人居然就布置出了这样一间屋子……
这个龙伏山寨,比他以为的还要高深莫测。
简单梳洗过后,宋溪走到桌案边时,才发现上面摆着一沓桃花笺,侧边堆着一摞经史子集。
跪坐下来,宋溪伸手拿起摆在最上面的《史记》,翻开两页,看到上面字迹洒脱的批注后,先是一愣,眼里慢慢蕴上笑意。
这位大当家实在有意思。
不直接与他对话,而是通过在《史记》上的批注,让他领悟她的追求和想法吗?
不过,这样的字迹自带风骨,这位大当家到底是何许人物?
收敛思绪,宋溪沉下心慢慢翻阅起手中的书籍,偶尔看到一些鞭辟入里的批注,他心下更是赞叹。
上午,用过早膳,宋溪在山寨里随意行走。
这几年里衡玉充分利用了地形,哪块地适合种植什么作物,哪块地适合铺平来搭建房子……都规划得明明白白。
宋溪寻了个竹杖,拄着它慢慢在山地间行走,看着田间搭建好的风车以及来来往往辛勤劳作的百姓。
这样平静而安详的日子,他竟然是在一个山贼窝里看到的,想到这,宋溪也觉得有趣。
行走到中午,宋溪有些口渴,走到田边向正在休息的老人讨碗水喝。
喝水时,他与老人闲谈起来,状似不经意般打听起山寨里的一些政令。
很显然,这个山寨能如此平和有序,定然是有政令的。
从此地政令,他便能分析推断出那位大当家的执政能力。
老人见他气质不凡,原本说话还有些畏畏缩缩,但听到宋溪的问题,顿时眼前一亮,拘谨褪去不少:“你说的什么政令不政令的,其实我也不大清楚。但自从我在寨子里住下后,只要按照寨中的安排去做事,等到结算工钱时,寨中都会一分不少的结算给我。”
“还有,你别看大当家年纪轻,他啊,做事非常有分寸。以前刚到山寨时,一些人还保留着那种横行乡野的习气,我们害怕被赶出山寨,遇到这种事都是自己吃闷亏,敢怒不敢言。”
“直到有一回,二狗家的小孩见他家努力赚来的粮食被抢走,实在忍不住,就闷头跑去拦住大当家,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当家。大当家安抚完二狗家的小孩后,当天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杀掉那几个抢粮的人。”
一提到这位大当家,老人就止不住话茬。
说得嘴巴有些干了,老人才慢慢回过神来,抬手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又恢复成之前那副寡言的模样。
宋溪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两声,压住喉间的痒意后,问道:“你们不会觉得寨中的规矩严厉吗?”
乱世用重典,那位大当家的做法很好。只是不知道寨中的人会不会认可这种重典。
“大当家推行这些规矩的时候让人解释了,说寨子里的人好不容易安定下来,那些让寨子不安分的人就是在作贱所有人的努力。要我说,那些人就是死不足惜,大当家偶尔法外开恩,只是安排他们去干最苦最累的活,已经算是仁慈了。”
宋溪听到老人说得这么头头是道,不由觉得好笑。他很肯定,这番言论不是老人自己悟出来的,而是那位大当家命人宣传的。
那位大当家对龙伏山寨的把控力非常强,民心可用。
这么一想,宋溪就有些心动了。
有能力的人是不可能甘心偏安一方的,那位大当家的志向怕是不小,龙伏山寨只是潜龙暂时蛰伏之地罢了。
很快就有人将宋溪的表现禀报给衡玉。
衡玉并没有阻止宋溪,而是找来春冬,吩咐她:“两位先生有任何要求,你们都尽量满足。只要不是想进去机密之地,其他地方都由他们自由出入。”
一位顶尖谋士对她起了兴趣,开始打听她所做过的事情,这就是在考察她了。
衡玉自问,她的所作所为经得起任何的考察。
如果宋溪想要投奔一位英明的主公,她绝对比祁珞更符合宋溪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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