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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蕙乖乖地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听他问:“可有口脂?”
温蕙睁开眼想伸手去拿,陆睿却捏着她的下巴不许她转头看菱花:“告诉我在哪?”
他自己动手取了口脂的瓷盒出来,看了看,用唇笔挑了一点无色的蜜脂在虎口上,又选中最浅的红脂挑了一点,在虎口处把两种口脂混匀。本就是最浅的红了,再混了无色蜜脂,颜色变得极淡。
陆睿将这淡淡的颜色涂在了温蕙的唇上。
待他终于松开手,不再钳制温蕙的下巴。温蕙转头。
铜菱花里,明明是自己,怎地又好像不是自己?明明只用了眉笔与口脂而已,却怎么像画龙点了睛一样。
温蕙惊佩叹服,转身抬头,正想夸他,还没说话,唇便被堵住了……
陆睿撑着梳妆台,俯着身。
许久,微微直起身,手指抹了抹嘴唇。指肚上一抹淡淡的红。
温蕙双颊晕红,眸若含水,恼道:“都被你吃掉了,白涂了!”
陆睿低低地笑起来,又执起唇笔:“别恼,给你重画就是。”
又重新给她画过。一边画一边告诉她:“头上插戴,不要太多。多则繁,繁则乱,乱则失了神韵。就如画画要留白,淡淡着墨即可。”
温蕙问:“就是要简单?”
陆睿微笑:“也可以这样说。只比简单更不简单,需要你去自己感觉。”
温蕙想想陆夫人的家居模样,隐隐约约地能摸到一点感觉。
银线几人在外间等了许久,公子才牵着少夫人的手出来了。
银线打眼一看,好么,落落起码还给温蕙选了两支簪呢,到陆睿这里,只减成一支了。只温蕙看起来,又实实在在地,似比平常更好看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只因陆睿给温蕙妆点,眉也淡,唇也淡,温蕙皮肤年轻无暇,连粉都没给她上,宛如天然一般,叫人看不出来上过妆了。
陆睿原就答应过温蕙,待回过门,便带她逛园子。正好栖梧山房在园子的另一侧,或者说,就在园中的一角,可以走甬道,也可以从园子子中穿过去。
陆睿便带她从园中穿过。
江南水系发达,造园子也最讲究造水景。这宅子中水景这样精巧胜美,温蕙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问:“这宅子是咱们家盖的吗?”
陆睿道:“不是,到了江州这里买的。上一任主人是前任的通判,他高升了,正好卸任,宅子卖给了我们。”
陆正这等流官,在一地任职数年,家底薄的也有赁宅而居的,但陆家豪富,直接便买了宅子。
温蕙咋舌。再转头,看见远处高处,地势隆起,像是小山一样,露出一角屋檐,最高处却是一个亭子。
她说:“那边有个亭子。”
陆睿笑道:“那便是栖梧山房了。”
一路走,一路看景,踏着石阶渐高,就进了栖梧山房。有山与湖相隔,虽在园中,却自成天地。房舍优雅僻静,顶上有亭,若登高,当是能俯瞰园中全景。
夫妻两个在正堂分左右坐下,院中人等了多时了,鱼贯而入,从房里伺候到院中粗使、守门和跑腿的小厮,列着队来叩见少夫人。
一如先时,人人自报名姓、出处。若娘老子亦在在府中当差,也要报一报。报完了上前领赏。
银线如今大气了,一出手就是一个小银锞子,也不眨眼了。
只所有人都领完赏,也未曾听见“玉姿”这个名字。
房中丫鬟虽个个俏丽婀娜,但没一个名叫“玉姿”。
温蕙禁不住心中嘀咕起来,偷偷地瞄了陆睿一眼。
陆睿揭开茶盏盖子,轻轻吹散热气,恍若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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