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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不能给你。”鹤卿知道他想说什么,拒绝道,“但我会安排人好好保管。”
泊渊不死心:“我拿着它坐牢也不行吗?”
“按照律法。”鹤卿说,“不行。”
“既然已经达成了合作,那泊渊大侠也不必待在此处了。”鹤卿继续吩咐,“我会安排人给你和金焕之换个牢房。”
鹤卿绝不可能在这段时间将他放出大理寺的地牢,但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地换位置,泊渊也不太能理解,他本来想问,但考虑到鹤卿之前所说的“好好配合”,还是怏怏地点了头。
跟在鹤卿身后的记供有些奇怪为什么还要特意把抓捕到的犯人换牢房,但鹤卿这几年在大理寺积威甚重,让他将疑问压在了心里。
被带出牢房时,泊渊也没想着逃跑,只是好奇地往对面的牢房瞥了一眼,那人背对着牢门坐在墙角边,看不清脸,只觉得背影有些轻微的熟悉感。
“这位朋友,你也认识小鱼吗?”泊渊问,“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背对着牢门的人像是没听见,又像是懒得搭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带着他出来的狱卒低声警告:“地牢重地,噤声!”
......
泊渊和金焕之都换了牢房,宴明的右侧与对面便都空置下来。
鹤卿已经够难应付了,面对泊渊在栏杆外的询问,宴明主打一个充耳不闻,直到泊渊被狱卒带走,牢房外才恢复了安静。
但宴明依旧没有转身,因为这片安静的空间里除了他自己,还有另一道呼吸声。
“咔哒———”
是钥匙插入锁中的声音。
铁索在哗啦哗啦中被一圈圈解开,又被人丢弃在地上,宴明听到身后传来鹤卿的声音:“阿玦。”
———这次连装都不装了。
宴明没有理他,他抱膝靠在墙角,目光虚无地盯着石缝中的落灰,仿佛那里有什么格外吸引人的地方。
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愈发近了,鹤卿从背后揽住了他,将头搁在他肩上,温热的呼吸喷吐在颈侧,让宴明下意识地想要颤抖。
“阿玦。”他声音里满含着温柔的眷恋。
像人一样的体温,和人一样的心跳。
这是他的阿玦。
20863小心翼翼地在宴明的脑海里提问:【那个、宿主啊,明明啊......你要不侧过头看看鹤卿的表情呢?】
宴明:[我不。]
他要将装自闭贯彻彻底。
鹤卿感觉到了被他环抱着的人的僵硬与抗拒,他低低地叹了口气,用温柔但不容拒绝的力道,想将人掰过来面对着他。
感觉到了手里那微弱的挣扎,他干脆起身,抱着人换了个方向。
宴·突然腾空·明:“???”
“我们好好谈谈,阿玦。”鹤卿在将人放下来后便盘腿坐在了他面前,一如当年他初次见到书灵时,那还留存着一点少年气,“逃避不是办法。”
鹤卿想起时隔四年多的、前几日那完全称不上愉快的见面:“是不是有人胁迫你?”
他看着青年环在腿上的手,那手紧紧地揪着衣衫,是防备又警惕的态度,眼神也一样。
他的心蓦然被刺痛了一下,随之涌上来的是更深切的自责与心疼:“抱歉,我不知道你还活着。”
四年多前东厢那场大火将一切都焚烧殆尽,只余下火中完好无损的证据,人人都说他有大福气大运气,免了有可能到来的牢狱之灾,得以平步青云。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锦绣坦途下是爱人的尸骨,阿玦大约是为了护着那些证据,才未曾从火海中走脱。
一切真相都随着那场大火烧成了飞灰,只留下日夜的梦魇,如陷泥沼。
如今幸得上苍垂怜再次相见,阿玦却似乎不再记得他。
“你可以信我,阿玦。”他如在河中挣扎的溺水行人,对着那唯一能救他的浮木伸出了手,“信我能解决这一切,好吗?”
警惕戒备的青年不知是被他的哪句话触动了,抬眼看向他,是和那日装出来的羞涩胆怯截然不同的冷淡:“我不是什么阿玦。鹤大人若是要找替身,怕是找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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