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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欣想起了当初在袁逊的案子里,确实出现了邢江的名字。只不过这个名字就像过眼云烟,没留下多少痕迹罢了。当时尤乾陵同她提过他对张明辉有恩,不想今日竟成了对立的局面。不过在国子监这几起命案上,张明辉想要靠这些线索大抵是没有用的。只要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邢江杀了人。那么邢家三公子的罪就没有那么容易定。张明辉这个时候又补了一句。“我在几个学生里面问出来,天音阁案里落在案发现场的千金丝,他们曾经在邢江手里见过。”邢江脸色微变,他声音一下子变得低沉。“话可不能乱说啊,张明辉同学。那千金丝,分明是你赠与我的。”张明辉也沉声回道:“乱说的是你吧。在天音阁案发之前,它长什么样我都不认得。”邢江冷笑了声,说:“呵,好一个不认识。张明辉你故意玩我是吧。”张明辉面目森冷,不卑不亢地说:“我做过的事我岂有不知的道理。”邢江深吸了口气,扭头压着怒气说:“分明是你写信给我,让我去取的千金丝。别以为你的笔迹我看不出来,我可全都保留着证据。”张明辉说:“邢三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为何要给你写信,为何还要送你千金丝那种东西。那东西有何用处?”邢江:“你不知道?你自己同我说那东西细如发丝却有万钧之力,世上任何造物在它面前都不堪一击……”张明辉转头看着他,一字一顿十分清晰地说:“我,没,有,说,过。有证据三公子尽管拿出来,我不介意让大家看看我到底给你写了什么东西。”邢江指着张明辉。“好,你给我等着,我今天一定让你死得瞑目。”他扭头朝邱韦行礼,大声道:“祭酒大人,烦请您派人去知会一声跟随我的侍从,让他去邢府取信来。”邱韦有些犹豫。张明辉这时候说:“大人,邢三公子前头说的对,您万不可偏心。”邱韦叹气道:“好吧。”邱韦去喊了人之后立刻回来,待他落了座,邢江抢先说:“大人,还有一事,虽然千金丝确实到过我手中,可那日天音阁内身亡的人未必就是因为千金丝死的。”张明辉笑出了声,郑重道说:“三公子,千金丝是跟着死者一起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不是我一个人看到,而且盛京到场的大人们都见到的东西。即便不是凶器,那也和死者身亡有关。”“另外,”张明辉正色道,“方才我回来之后,锦衣卫的大人召我过去询问,曾提过虞记书坊的案子,我记得当时有传言那案子身亡的白季周身骨头尽碎,这次天音阁的案子虽然死者情况我不知情,但却在尸身上发现千金丝。”他深吸了口气,道:“传闻千金丝是力有千斤的神物,三公子方才也说任何东西在它面前都不堪一击。”他转向邢江。“不曾亲眼见过谁敢相信。现下只有三公子对此神物如此肯定,想必早就拿来用过了。所以学生觉得手中有千金丝的邢三公子,嫌疑最大。”邢江辩驳道:“说什么呢,千金丝是你给我的,你才是嫌疑最大之人。大人,学生性子还是顽劣,但不傻,什么东西能玩什么东西不能玩,我还分不清吗?”张明辉在一旁阴阳道:“那难说,毕竟你有前科,你连人命都玩。”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一瞬间变得扭曲了。闫欣听得真切,她忽然觉得张明辉很有可能是故意抓准了这个机会来拉邢江下水。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邢江也听出来了,他静默了一会,忽然不慌了。“我看出来了,你是故意的。别急,一会书信到了,看你怎么辩解。”这时,张明辉低哼笑道:“挺好。看来我们俩都觉得对方才是凶手,不如各凭本事。在场有祭酒大人,不稍一会还有锦衣卫到,届时,让大家都看看,谁才是真凶。”听到锦衣卫一会就到,邢江也站了起来。闫欣心说哎哟,难道尤乾陵也要来凑热闹了?虽说她为了引写信人出来,利用了锦衣卫,但实际上她并不需要锦衣卫来凑这个热闹。尤乾陵最好是专注于查凶案,不要妨碍她找人。不过现在这个场合,有锦衣卫在似乎更精彩一些。———徐臻这时候已经有了反应,他看向闫欣,小声问:“这和你让我在信里写的不一样。”闫欣歪了他一眼,也小声说:“当然不一样。”因为张明辉说出来的只是她信中写的一小部分,并且融合了现下他“应该”知道的信息。但是瞒不了她。拆肢凑整的事她做偃偶的时候干得最多了,这种事她熟门熟路。——为了能够让写信人相信她确实知道徐致的手法,她回忆了当时在天音阁时,看到的情景——尸体是从天而降。千金丝就绑在尸体上,随后众目睽睽摔落在看台上。,!但是天音阁的案子目前还没有公开,细节尤乾陵还在查,她尚不可知,别人更不知道。所以,张明辉在千金丝上做文章。另外,她在信中更详细地描述了虞记书坊和袁逊身亡案子的细节。袁逊的尸体是被绑成了怪异的形状,周身骨头尽碎,白季也是同样。现场除了绑尸体的绳子之外,找不到凶器。这两起案子的疑问十分明显,就是到底用什么样的凶器才能将一个人周身的骨头全部打碎。答案就在天音阁的案子里出现了。只需要一根千金丝。————再辅上一个小小的机关球。别说是一个人,只要条件允许,即便是几天台上万斤天穹鼎也能切碎。因此这几起案件的凶手,就是创造这些条件的人。至于那个让人全然陌生的机关球——就是最关键的地方了。千金丝是凶器,做千金丝的人可以有许多。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能做出那个机关的人只有一个。所以她在信中告诉写信人,倘若这个消息被锦衣卫知道,那么最终的答案也就出来了。那位藏身在徐臻背后的写信人若是她所认识的这个人,看到她对机关球的思路,立刻就会认出她。假如不是,那么对方一定会害怕见到她。因为一旦见面,是不是造这个东西的本人,瞬间就会原形毕露。但是张明辉十分巧妙地将这些信息里和千金丝联系上,却对关键道具只字不提。谁是写信人一目了然。她这个抓人的主并不在这个对峙的现场中,张明辉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反利用她。好有意思的一出戏。张明辉的出现着实让她意外,可闫欣现在不急着出去了——她想看看张明辉能把邢江逼到什么地步。看看张明辉来这么一出戏码的目的又是什么。徐臻不解:“张明辉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举报邢江?还叫来锦衣卫。”关系到细节的问题,当然只有当事人才最清楚。她伸手压了一下徐臻,道:“再听一会。”——尤乾陵当真一会之后便到了——带着元硕一道出现。元硕一进门便调侃说:“哟嚯,人好齐啊。”张明辉起身行礼,邢江也跟着不情不愿地起来,朝尤乾陵说:“郡爷,您可不能听信胡言,我怎么可能杀人。”尤乾陵跨步进去,先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扫了一眼。邱韦往他身旁的位置上伸手,说:“坐吧。”尤乾陵大步过去,掀袍落座,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说:“没杀?没杀叫本王来做甚?”他露出些杀意:“本王忙活了一夜,到现在也没找到凶手,正窝火着呢。”瞬间整个厅堂安静了。两个学生噤若寒蝉,邱韦轻咳了声,道:“临渊别吓唬小孩。这俩孩子方才相互指证,明辉说邢江是凶手,邢江说明辉刻意陷害。”“正好你奉命查这个案子,便请你来看看。”闫欣一顿,她想到了张明辉为何要用千金丝起头。她利用锦衣卫做威胁,他反过来将锦衣卫拉到他那边为他所用。这心计,当真是她初见面时那个老实,努力的张木匠儿子吗?此时,张明辉起身弓腰行礼,规规矩矩站在堂下,说:“其实早些时候学生什么都没查出来,真正找到线索的是在天音阁那晚。”:()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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