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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用了,那就退不掉了,姜月仰着头,乖乖任由他摆布,她的手指伸到罐子里,也挖出一大块。
r 聂照瞥她一眼,没制止,说:“擦擦手上吧,省得起冻疮。”
没想到姜月揉开了,竟然贴在他的手上,擦在他的手背上,手腕上,笑眯眯跟他说:“三哥你也用,你的手腕都冻红了。”
聂照心下猛的一软,像是被什么刺中了似的,那一点的冰河冷硬,就化成涓涓的斜风细雨,胜过雷霆万钧之力。
他睫毛垂了垂,盖住眼底的情绪:“给你买的。”
“三哥买的,我们一起用。”姜月还是笑嘻嘻的。
聂照知道了,他将来就算生十个女儿,只要有一分像他,就生不出姜月这么乖巧的。
“好。”他点头。
给她涂过面脂后,聂照帮她解开头发,送她上床睡觉,床上早就用汤婆子捂好了,她睡上去暖暖的,不会冻着。
“晚上别踢被子。”聂照嘱咐了一声,帮她塞好被角才走。虽然马上初春,但逐城的春天比冬日还伤人。
姜月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她摸了摸腿,总觉得痒痒的,好难受,还挠不到。
今年的春雨似乎比往年来得都要早,半夜轰隆隆地下起了雷声,万物萌动,姜月觉得腿更难受了,痒,疼,又痒又疼,好像有东西钻进了她的骨头缝里似的,她又抓不到,挠不到,好像得把腿辟开,骨髓都抽空了,才能缓解这种感觉。
她忍不住蜷缩起身子,在床上咬着牙翻滚,使劲儿抻着四肢,却一点缓解的感觉都没有,心里反而更焦躁。
到后半夜,她实在忍不了,咬着被角,低低地哭起来,她一哭,聂照就急匆匆披着衣裳,举着灯进来了,满脸都写着睡意。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了?”他先是下意识探上她的额头,最近半年,她不怎么生病了,现在又是怎么了?
姜月脸颊蒙着汗,头发丝在滚动的时候变得散乱,贴在脸上脖子上,聂照给她拨开,没发现她哪儿发烫。
“难受,腿,难受。胳膊也难受,里面好像有虫子爬。”
聂照掀开被子,听到她骨头发出咔咔的声音。
“具体是哪儿?”
姜月挨个指了指,跟他描述这种感觉。
聂照越听,越觉得熟悉。
“三哥,我是不是要死了?你的面脂,白给我买了。”姜月仰着头,心想自己要是死了,三
哥肯定会伤心的,但他的生活会轻松许多,不用再带着她这个拖油瓶了。
“……不会,你就是生长痛。”聂照把她挂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扔下去,“你等着。”
没多一会儿,他出去打了盆热水来,拧了帕子,给她敷腿和脚踝,按摩小腿上的肌肉:“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就这个身高了呢,老天还算开眼,好歹是让你长个了。”
“三哥,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别奚落我了。”姜月咬着被子趴在床上,凄凄惨惨戚戚。
聂照说她毛病真多,但还是闭嘴了,帕子热敷果然有点效果,姜月不再喊疼,没多一会儿就睡过去了,天色也渐渐亮了。
大概今天是没法去学堂了,聂照觉得自己早晚养姜月给自己养得英年早逝,动不动就熬夜通宵。
荣代年在学院里没见到姜月,听说她是病了,急得不得了,当天傍晚下学,就跑去姜月家门口蹲着了,试图见她一面,打听打听状况。
聂照带着刚买的猪骨头回家,预备给姜月炖汤,就见到荣代年在门口探头探脑。
胆子倒是肥,竟然还敢来?
“啊!”荣代年身后冷不丁被拍了下,惊诧回身,见到是聂照,连忙向他行礼,“三哥好。”
聂照笑得甜蜜,细看却笑不达眼底,勾住他的肩膀,下巴微微向着一旁的小巷扬了扬:“过来一点,有话跟你说。”
荣代年哪知道聂照的心思,见他如此和煦,自然颠颠儿就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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