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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举起手中令牌:“主君临走之时,将抚西大小事物悉数托付于我,诸君见令即见主君,若有不服者,此刻大可开口。”
下面人一个个噤若寒蝉,更不敢说话了,忙齐齐拱手垂腰:“我等不敢不从。”
他们料到王太守等今日不会有好下场,却没想到姜月回这样利落地当着他们面儿,就将人处决了,半点招呼不打。这哪是光杀王太守啊?这也是杀他们的威风呢,叫他们老老实实的。
别说姜千户手持令牌了,就算没有,他们哪敢说话?想被当白菜土豆一样一切一个准儿吗?
不多一会儿,府
()上人将尸体拖出去,地面也清扫了。
阿葵拖着人出去的时候气喘吁吁,出了门才敢跟阿松说:“真刺激啊。”
阿松:……
这两个人杀下去,抚西安定不少,原本四起的流言也止住了。
小瓦和阿泗两个人欢呼着为她叫好,说她这次任务完成的着实不错,主君回来一定会表扬你的。
姜月谦虚地点点头,一边擦剑一边觉得事情不大好,自己是怎么从一个娇滴滴的文弱女郎,变成这副模样的?三哥只让她当场叫人把王太守他们两个砍了,没让她亲自动手啊,她这随手杀人的习惯可实在不太好。
又过了日,苍南传来消息,已经退敌,聂照也启程回抚西了。
姜月盼啊盼,终于盼到聂照回家。
只是人是竖着出去的,回来确是横着回来的。
人倒是没死,就是腿伤着了,医师说没几个月是好不了的,要注意修养,不能剧烈运动。
原本按照他这情况,当在苍南修养几日再回,但聂照信不过第五扶引,第五扶引也看他不顺眼,他便急忙打包回家了。
不过第五扶引倒是很有诚意,这次是烛龙亲自把人护送回来的,烛龙那张嘴,向来没什么忌讳,噼里啪啦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当时两军对垒呢,谁知道聂照抽什么疯,枪送出去差一点点就捅到公孙烬了,结果他收手了,公孙烬可不讲什么情面,直接把他挑下马了。
你知道吗?当时我们一瞧,这不得赶紧鸣金收兵?结果他抓着马鞍又翻上去了,把公孙烬给刺了,聂照的脑子又抽又疯,我真是服了。”
他抱怨完,姜月大概也能猜测到当时情景,连忙推他出去:“好了好了,你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回程呢,饭菜送到房间了。”
烛龙这才不甘心的住口,抻着懒腰回房去吃饭。
聂照脸煞白的,腿上绷着木板,对着药皱眉,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最后还是把药放在一旁。
姜月走进来,右手背在身后,第一次见到他这么脆弱苍白的模样,心里一软,问:“三哥你怎么不喝药?”
“有些烫,等晾一晾。”
姜月手背贴在碗面上一测,就知道他在撒谎,药的温度明明刚刚好,不过她也没拆穿他的谎话,只是点点头:“那你忍一忍嘛,药只有热着喝才有效果,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聂照目光扫向她背在身后那只手:“什么?”
“蜜饯!三味堂的蜜饯!”姜月拿出盒子晃了晃,“足足有八种呢!配药吃最好了!”聂照的眼睛中肉眼可见焕发出一点光彩。
“你哪儿买的?”他问。
三味堂远在京畿。
“之前你失忆的时候提过三味堂,我猜你爱吃,所以托往来的商人去买的,”她说着,往聂照口中塞了一瓣蜜饯橘子,然后把药碗端给他,“来一口药。”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他落马之事,姜月其实晓得,三哥对故人,最有一副柔软的心肠。
聂照口中含着蜜饯,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苍蝇,但他总不好做坏榜样,让姜月觉得自己还没有他勇敢,只能忍着恶心一口把药喝下去小半碗,这可以算得上是他这辈子喝药最痛快的一次了。
猝不及防的,口中又被塞了一块桃脯,那股恶心感才散去不少,和姜月商量:“其实我觉得我这伤,不吃药也能好。”
姜月摇摇头:“不行哦,我还在考虑延迟婚期,毕竟医师说你最近三个月不要骑马……”
她话还没说完,聂照已经把剩下的药仰头喝了,像一个钢铁战士似地,坚毅点头:“不用延迟,没问题,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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