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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的身体,就像春日的土壤。
一丁点风吹草动,就容易萌生点什么出来。
但那仅仅是身体上的反应,喻君酌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波动。许是真的太累了,他将脑袋埋在枕头上等着身体平息,等着等着竟是睡了过去。
后来他是怎么穿上的寝衣,又是怎么回到的寝殿,统统不记得。等他一觉醒来时,已经是次日过午了,他睡了整整一夜加半日。
“哥哥!”小周榕见他醒了,哒哒跑过来,手里拈着一块桃花酥,“你要吃吗?刚出锅,好甜的。”
“你怎么还能跑起来,不累吗?”喻君酌撑着酸软的身体爬起来洗漱,感觉两条腿走起路时都在打飘。这小家伙倒好,竟然还活蹦乱跳的。
这时刘管家正好走进来,听了他这话笑道:“小孩子就是这样的,比大人经得住累。况且去皇陵这一路上,小公子一直有人抱着,不像王妃亲自走了个来回。”
“往后我还是得勤加锻炼才是。”喻君酌道。
他就着小厮打来的水洗漱完,朝寝殿外看去时,发觉王府里丧仪用的东西都撤走了。满打满算也不过三日的功夫,淮王故去一事就像是被揭过去了一般,就连刘管家面上都再看不出什么悲戚。
上一世他临死前还在遗憾,自己死后估计没人会记得他。没想到不止他,就连战功赫赫的淮王,也是这般结局。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有点替淮王难过。
于是这日用过饭后,他去了一趟归月阁,给淮王的灵位上了柱香。
“王爷,你在下边好好的,若是遇到我母亲对她客气些,她好歹算是你岳母。”喻君酌拜了拜,又道:“往后每月初一十五,我都会来给你上香,你在下边记得保佑我和榕儿。”
周远洄:……
淮王府不止是撤走了丧仪用的东西,不久前大婚时的装饰也在几日前便清理干净了,如今整个王府里几乎看不到什么鲜艳的颜色,喻君酌和周榕的衣服也都换成了浅色。
“王妃,这是府里的账册,请您过目。”刘管家将几本账册放到案上,又道:“一本是府里每个月的日常开支,一本记的是库房里的东西及王爷的宅子田产,还有一本是丧仪时的礼单。”
喻君酌拿起最上头那本丧仪礼单翻看了几页,险些没控制住表情。不愧是淮王,光是前来吊唁之人随的礼金,便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再加上朝廷发放的抚恤,加起来着实惊人。
他放下礼单又将另外两册翻开瞅了一眼,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淮王太有钱了!
光是京城的宅子就好几处,还有铺子田产,甚至还有一处先帝赏的园子。
“这静园竟是王爷的?”喻君酌有些惊讶。
他之所以知道这处园子,是因为那地方离他在乡下住着的庄子很近。
当年永兴侯将喻君酌送到了京城的地界之外,但那处庄子和京城东郊只有一线之隔,这静园便在东郊的边缘。幼时喻君酌经常看到静园,那是他十六岁之前看到过的最气派的建筑。
谁能想到,那竟是淮王的!
四舍五入,现在也算是他的了。
“王爷从前去这里住过吗?”喻君酌问。
“这个……”刘管家似是有些记不清了。
一旁的周远洄却道:“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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