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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啦!”父亲的每句期许幻化成利刀利剑,一柄柄刺进她体内,割得鲜血淋漓。她如何把事实告诉他们?又如何能面对他们?强忍多时的悲凄终于穿透脆弱的心墙,溃发成汪洋大水。
“你不要哭嘛!你现存人在哪里?我过去陪你好不好?”冯清若被她哭得心慌意乱。
“我已经回来住处了”她哽咽的说。“你先不要急着过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等我脑筋清楚一点再和你联络。”
“好吧你可别想不开喔!”冯清若犹不放心的叮咛几句,方才收线。
黄少贞拭去泪珠,却停不住抽抽噎噎。堂妹出了意外,还有她这两光堂姊可以商量,现在轮到她出事,她找谁去?
而未婚怀孕这种事,除了当事人自己,又还能找谁帮忙?即使逃得了父母那一关,她也退不了世俗礼教的眼光。
她是一个中文老师,一个学术界的文人,一个小有知名度的文学作家,并不是那些动辄生上几个私生子都无所谓的明星歌手。她存在的**堪不起未婚生子的丑闻!
她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困境呢?
难道最终真的要沦落到某个阴暗角落,任由医生将没消毒干净的仪器探进她体内,乔掉她子宫内的血肉,也刮掉她的女性尊严?黄少贞不寒而栗。
窗外,最后一丝夕阳被高楼的阴影吞没,似乎影射她黯淡无光的未来。她的心沉甸甸的,和夜暮同一色调
铁门被人推开。她没有察觉,甚至不知道自己忘了把铁门拉拢。
一道巨大熟悉的暗影遮掩住月光,笼罩在她身上,将她拖入更深的阕黑。
她仍然蜷缩在沙发上,失去焦距的视线投射向远方。
身侧的座位陷下去,将她牵引向一个坚实如铁的体躯。强壮的臂膀环住她,完整的抱进怀里。
一股绵绵细细的气息突破冰层,慢慢为她失热的心加温。徐缓而坚定的热度温回她一点血色,也化开了她体内的水气。她再也控制不住,好不容易收干的水泽,又从眼眶内汹涌的泛滥出来。
她紧紧贴靠他胸口,无声的啜泣。
石藤靖和温柔地吻着她的头顶—濡的秀颊、和冰冷的手心,以一点一滴的细吻让她的心灵保持温暖。
任何问题已没有提出的必要,半个小时前接到那通电话,提供给他一切资料。
#x4e0d;#x6127;脾性火爆的贞,连来往的知交也和她一样凶悍。
“跟我回日本。”浑厚的声音如夜的迷咒,莫名捕令人心安。
她无力的倚在他胸前,怔怔听着。
“到日本去,把小孩生下来。一年半载之后再回国。”他浑声提出心中的备案。“我可以透过管道为你弄到日本大学的实习聘书,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曾经在国外等产。”
沉寂良久,她颓然的垂下螓首。
“不行的,我不能就这样抛开一切,太多的人和事物无法交代”
“去日本的好处多过留在这里,想想你自己的境况,再想想令堂妹。你希望她承受的痛苦也一模一样在你身上重演吗?”他蹙起剑眉。
“小妹”她低喃,可怜的芳心顿时又失了主张。
“我已经探知了令堂妹的遭遇。想想看,一到日本,你不但能避开这些闲言闲语,也更接近千草一家,将来不论想出任何计较,都比远在千里之外的这里易执行。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浓浓暮色中,他充满自信的语调宛如一艘大船,将她从茫茫汪洋中捞救起,航向一个稳定明确的方向。
“可是我的小孩生下来之后呢?”混沌的脑袋被他翻来覆去的游说,完全失去反对的能力。
“我要。”他简洁的回答。“他会在平安富裕的环境下成长。有一个经营‘欧亚科技集团’的父亲,没有任何人敢岐视他。”
这样可行吗?
怔忡的眼光随着月光游移,心也茫然不定,空荡荡的脑神仿佛从此没了着落。
“好吧。”轻细的答允声几乎融在夜色里。“去日本吧。”
只能走这个途径了她疲倦的合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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