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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无措下,她干脆一转身走了。
“林兄?”马介甫只来得及和定慧禅师道了声抱歉,就转身追了出去。
林莱并没有走多远,她就走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名为素心亭的六角亭中,这六角有一小半掩映在幽翠树木后,在旁边就是一汪青绿的荷花池。从林莱坐下的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定慧禅师的寮房。
林莱是觉得已经那么多年了,她需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可正如“近乡情更怯”一样,等她当真有一个可以解答疑惑的机会,她偏偏迟疑了。
于是,林莱是望了又望,却没走出去一步。
“啊啊!”
林莱到最后都纠结地恨不能以头抢柱了,这让追过来的马介甫大为不解。
他坐了进来,起先没说话,冷不丁地却道:“那河南道富家子弟难道对你家的女眷始乱终弃了?”
林莱:“?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马介甫又猜道:“那——你们难道前世结仇,等到今世来化解?”
这都什么跟什么?林莱撇过脸去:“我正烦着呢,你就不要乱猜了。”
马介甫叹道:“我这不是想着为林兄排忧解难。”
“我知道。”林莱张了张嘴,却无法将自己的心结坦然说出口,最后只得放弃。
偏这时有人主动撞了过来。
杨三姑娘是远远地瞧见了林莱,还见她似乎在和个男人说话,便觉得自己瞧见了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场面,于是就撇开丫环,悄悄地靠了过来,结果到了素心亭边,又哪里有什么男人,只有林莱和一只狐狸。
杨三姑娘收回目光后,绞了绞帕子,像是先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地冲林莱一福身:“宝璐姐姐。”
林莱无精打采地说:“是你啊。”
杨三姑娘盈盈起身:“是呢。我和我娘过来还愿,要知道这安和寺的姻缘签可是很准的。”
林莱反应过来:“你定亲了?”
杨三姑娘不由得来气:“宝璐姐姐何必故作不知?”
林莱还真不知道,她便实话实说:“我有必要吗?”
这不是更气人了吗。杨三姑娘都要把帕子都绞成两半了,停了几呼吸的时间才说:“反正我和曹公子订了亲,待到曹公子过了府试,成了举人,便是我们嘉礼之时。”
“哦。”林莱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此之甘露,彼之砒-霜”,再者那曹公子还没到是“砒-霜”的地步,只是对林莱而言,他不是什么良配而已。然后——“你怎么还不走?是想我对你说一声恭喜吗?”
杨三姑娘终于气急败坏:“你!”
她才不要在这儿受辱,于是甩了帕子就要走,没成想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杨三姑娘第一反应就是护脸,而林莱眼疾手快地过去将她拉正了,没让她摔个狗啃泥。
可是杨三姑娘意识到自己是被仇敌救了后,越发羞愤,这下是真哭了出来,猛地甩开林莱的手,气呼呼地跑开了。
林莱心道:‘她这样子倒有点可爱了。’
一旁的狐狸幻化回来,又施了个障眼法,他方才可没错过那个姑娘窥探的目光。
马介甫好奇地问道:“她怎就一副‘你有眼不识金镶玉’的姿态?”
林莱便简单地说了下她和杨三姑娘的小恩怨,又说了她家为何没意向和曹知县家结亲。
马介甫虽说是狐,却并非避世修炼,而是常常出世入世,故而世事洞明,闻言便叹道:“对她而言,岂不是从一个藩笼到另一个藩笼,不仅不自知反而为藩笼之华丽而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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