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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定懿笑着问裘桓:“咱们家最好看的,就是临殊吧?”
裘桓笑了笑:“何止咱们家,我眼里,从来也就他最好看。”
裘定懿震惊道:“没想到你狗嘴里也能吐出象牙来。”
裘桓嗤笑一声,倚在窗边的躺椅上,慢悠悠说:“我病还没好彻底,你们两个去放烟花吧。”
他确实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刚刚从屋外进来的时候,脸色都有点青白,现在手里端着一杯热参茶,坐在那里看着弱不经风的。
裘定懿也不敢拉他出去,和孟临殊说:“那就咱们两个出去转转。”
裘老爷子说到做到,真把那只古董鸟笼翻了出来,孟临殊临走前,把鹦鹉关进去挂在了檐下,免得出去太冷把它冻着。
小鹦鹉恋恋不舍地看着他,裘桓拿手指头点了点笼子,和孟临殊说:“放心走吧,我在这儿替你看着。”
孟临殊不想让裘定懿知道两人不和,就也没说什么,跟着裘定懿出了门。
今年多雪,早上时还是晴朗天气,到了现在,地上已经落了一层白,烟花一早就备下,放在园子里,因为春节,裘老爷子给下人们放了假,硕大的宅子里,也就他们几个人。
裘定懿笑盈盈说:“往年这个时候,家里只有爸爸,我,还有老二三个人,冷冷清清的,今年有了你,爸爸脸上的笑都多了。临殊,你们以前在孤儿院放烟花吗?”
孟临殊说:“我上了大学,可以自己打工赚钱了,会给他们买点玩。”
孤儿院孩子多,钱要用在刀刃上,能够拿来消遣的,自然少之又少,说是给他们买了玩,其实分起来,也不过一人一支烟花棒,已经是孤儿院里难得的快乐光阴。
“砰”地一声,烟花射入半空,升至最高处时粲然绽开,丝丝缕缕如瀑如雾,又似开到极盛的花朵,一瞬开合间,美得醉生梦死。
孟临殊不由自主仰头望去,唇边露出一抹笑容,漆黑眸中映着光焰明灭,将他雪白面孔也照出了绚烂十色的光芒。
裘定懿看他看得入神,轻轻地笑了,觉得他看起来沉稳,可到底年纪还轻,这种时候,总算能看出年轻人的跳脱天真。
“这烟花都是老二拿回来的,爸爸之前还问他,是不是钱多烧的,买个烟花厂玩。他说是方便咱们自家人看。”
孟临殊想起之前,裘桓为他放了三天的烟火,搅得满城风雨,轻轻咳了一声说:“是很漂亮。”
“他就是这个脾气,看着吊儿郎当的,其实很顾家。妈妈身体一直不好,生下他也没有精力照看,他从小是被保姆带大,养成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舅舅家那个时候住在军区大院,妈妈带我们回去,他爬高上低,挨个把人家玻璃全拿弹弓给打了,把爸爸气的,按着他好一顿揍。”
说起过去,裘定懿还忍俊不禁,却又怅然道:“后来妈妈去世了,爸爸那几年真是一蹶不振,他才上小学,天天放学回来,自己搬着小板凳坐在妈妈的牌位前面写作业,还记得替妈妈插得花换水,后来那瓶花到底还是枯萎了,他装作不在意,却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
“他是个长情的人,只是总装得玩世不恭,爸爸说你们两个最近吵了架,可我看得出来,他是很在意你的。”
孟临殊沉默一会儿,低声说:“大姐,我不会再和哥哥吵架,让你和爸爸担心了。”
裘定懿替孟临殊拍了拍肩上沾着的落花,闻言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这些话,不是要你忍着心里的不高兴,强行同他和好。你脾气这么好,他都能把你惹生气了,那肯定是他的错。你现在回来了,裘家别人什么样,你就可以什么样,你想不理他,想生他的气,那都是你的自由。
“临殊,我只是心疼你,总是这么谨慎小心。这是咱们的家,什么时候,你要是能像和老二生气一样,理直气壮地对着我和爸爸也提出你的要求,那我们也就能放心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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