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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旬:“……”
沈旬咬牙道:“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不想看见你。”
“哦。”谢拾默默地缩了缩身子,把毛巾裹得更加严实,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明亮而璀璨,盯着沈旬滴溜溜地转。
他想减弱自己的存在感,但他的存在感更强了。
沈旬:“……你不要得寸进尺。”
谢拾慢吞吞地朝他那边移了一寸,又挪了一点,道:“这才叫得寸进尺,刚才我没有。”
“……”
沈旬快要疯掉了。
好不容易一路飞驰回公寓,沈旬去停车,一回到家门口就发现谢拾蹲在自己家门前,双手抱着身子,似乎有点冷,又呵了口气,搓了搓手。
他听到电梯门开,赶紧站起来,跺了跺脚,原来站过的位置留下一片不明显的水渍。
“你钥匙也被司机开走了?”沈旬面无表情道。
谢拾干笑了两声,说:“我钥匙不见了。”他从裤兜里掏了掏,把全身上下都摸遍了,就是没找到钥匙。
“真的!是真的不见了!”谢拾皱着眉苦思良久,道:“可能是掉在酒店了,也有可能是掉在游泳池了,我喝得有点多,不太记得了,总之不在我身上。”
他豁出去了,努力眨巴眨巴眼睛。
可惜对方铁石心肠。
沈旬毫无反应,走过去拿出钥匙,道:“让开。”
谢拾叹了口气,踌躇道:“要不你让我借宿一晚?我保证双倍付房间费用!”他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现在很晚了,附近酒店估计没空房间,阿旬,现在是冬天,我很冷,你就好事做到底……”
沈旬脸色一黑,完全没想到谢拾死缠烂打的功夫又长进不少。
他深吸一口气,刚想狠狠教训谢拾一番,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不共戴天之仇,谢拾就重重打了个喷嚏,头往前重重一点,蹭到自己的肩膀。
沈旬下意识地手伸进裤袋里,想掏出纸巾给他揩鼻涕,手却蓦然停住。眼前场景,何其熟悉!
谢拾擦了擦鼻子,抬起头,湿漉漉的刘海下,一双漆黑的眼睛静静看着沈旬。走廊里的灯光披在他头顶,落在他睫毛上,从谢拾的眸子里,倒映出沈旬的身影,这让沈旬有一种错觉,仿佛他只看着自己,全世界人潮熙熙攘攘,而谢拾只看着自己一个人。
沈旬突然就什么气都没有了。
谢拾就是有这样的本领,让他的情绪异常,无论是十年前,还是今天。
他本应该转身就走,无论谢拾是被谁陷害,还是被谁轻侮,他都应该待在一边漠不关心,甚至,他可以抽一支烟,旁观一场好戏。
可是他做不到。
遇见谢拾以后,他一直都在做愚蠢的事情。
本来,那天在下着大雨的旅社外,一切就已经结束了,可他偏偏又在谢拾遇到危险时,头脑不清醒地跑过去。
这是他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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