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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少游道:“下官是不懂,但止战三年,走出邺都,往边境或南下看看,民间多处疾困。为今之计便如政策所倡导的,与民生息,让百姓们衣食无忧,天下才得以平稳。”
他冷哼一声:“下官也不会惦记自个儿包里少了几个子儿,更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些田地和盐,俱为皇上所有,何时轮得到你们抱不平了?莫非想以下犯上?”
“此子无礼!”
“荒谬之谈,皇上,这小侍郎歪曲臣的意思,莫要听信谣言!”
一干文臣吵吵嚷嚷,比朱雀街上最繁华的市肆还要热闹。只见宴席之间口水齐飞,不断争辩的文臣们目眦欲裂,险些撩起袖子动手。
座上的帝王淡漠旁观,余光瞥至某处安静的一角,着紫色官袍的唐青悠闲品茗,仿佛前不久那些对准他的矛头不复存在。
吵了半天的文臣口干舌燥,终于歇息。
在一旁伺候的李显义带人逐桌上茶,笑吟吟道:“诸位大人想必累了,喝点茶水缓口气。”
文臣一愣,连忙行礼,哑声说道:“臣等在皇上面前失仪,请皇上责罚。”
萧隽看着他们:“恕众卿无罪,各位卿家此般情真意切,可见对边防改革之策尤为上心。”
又道:“届时推行边防之策,都有诸卿的一份功劳。”
任席下怎么吵,皇上也要施行此策。
方才一群文臣已争得唇焦口燥,一动嗓子,便灼疼难忍。纵使此刻有话想禀奏,也如哑巴吃黄莲,苦得说不出。
他们怒视得意挑眉的苏少游,再看起初被针锋相对的唐青。
唐青适才悄无声息,等他们都吵完了,在众人狼狈的对比下,更显高洁出尘,与世无争,他们那些火气,就如打在柔软的棉花之上,白费功夫。
过片刻,尚不甘心的其他文臣心思一转,道:“唐大人风采斐然,而今将到而立之年,下官听说,大人未曾娶亲纳妾,何苦如此啊?”
还有当场要给唐青说媒的,顺道扯上他与韩擒的私事。
“唐大人与禁军统领私交亲密,怕是看不上旁人吧?”
“这男子与男子之间的感情,到底不如有个娇妻来到体贴啊。”
“陈大人此言差矣,唐大人容姿在这世间可谓无双,且气度不凡,温清如玉,你又不是韩统领,怎知唐大人不体贴温柔?”
“那日下官瞧见唐大人与统领把臂携游,本想上前叙话,岂料跟着跟着便忘了……”
文臣们眉来眼去,殊不知席上的帝王面色沉如寒冰。
倏地,他们脊背爬上一阵凉意,还未继续开口,只听唐青冷淡地扯了扯嘴角。
唐青道:“诸位大人,我与韩统领如何,此为我跟对方两人之间的事,与旁人何干?若大人们要将私事带到台面上说,等有了空闲,我也遣几名探子不经意地到各位府上待几日,到时候若无心听了什么墙角,本官也能拿这些私话与诸位把酒叙谈?”
“你、你太放肆了……!”
唐青仰唇一笑:“不敢。”
酒宴最后不欢而散。
本在看戏的萧隽,因最后唐青对韩擒的维护,心口如同堵了块石头,压得他直泛酸楚。
唐青被单独留下时,萧隽示意他看案上的一摞折子。
越看,越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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