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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清并未走远,隐约听到他们的声音,只觉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脸上,将他所有阴暗的、反复思量的心思扇到了台面上。
而沈随风真的只是随口一夸罢了,他对白衣情有独钟,瞧见漂亮的衣袍便总想着做成白色的,至于冯乐真,更是没放在心上。
“你身上可还有其他的伤?”祁景清一走,冯乐真的全部心思就都在沈随风身上了。
“早就养好了,”沈随风牵着她的手往前走,“为了安全,我和陈尽安受伤之后在驿站休养了好几日才再出发,本来算着今天早上能到营关,谁知迷了路,折腾到这会儿才回来。”
“在跟本宫解释为何食言?”冯乐真扬眉。
沈随风笑了一声:“是啊,都答应要陪殿下过正月十五了,结果一直到现在才回,怎么也该解释一下。”
冯乐真唇角的笑意就没散过,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边:“让你治的人如何了?”
“沈神医出手,自然是药到病除,”沈随风答完,又有些好奇,“那妇人像是塔原宫廷里的人,殿下怎么会认识她?”
“本来是不认识的,但想认识也不难,”冯乐真说着,两人已经走到街口,她看到自家马车后提醒,“走吧,回家。”
沈随风一顿:“不是要猜灯谜?”
“你该回去歇着。”冯乐真提醒。
沈随风一脸无辜:“可我不累,只想陪陪殿下。”
冯乐真蹙了蹙眉,正要说他几句,便被他拉进了人堆儿里。
沈先生博览群书,什么都懂一些,唯独对灯谜一窍不通,站在一堆灯笼下绞尽脑汁,半天也没猜出一个。冯乐真看得哭笑不得,只好出手相帮,最后替他赢来了一块竹子所制的平安符。
“我这儿也有一个。”冯乐真从怀里掏出祁景清先前赢的那个。
沈随风笑了:“看起来像是一对,正好我们一人一个。”
说着话,他便将平安符挂在了腰上,并用眼神催促冯乐真快点。
“……这么廉价的东西。”冯乐真讪讪,不太想挂。
沈随风直接从她手中取走,自顾自给尊贵的长公主殿下挂好了。冯乐真无奈,只好随他去了。
两人在外头玩了将近一个时辰,沈随风还想陪
冯乐真看子时的烟火,却被她强行带回了家中。
“衣裳脱了。”回了屋,关了门,她说。
沈随风无奈:“殿下怎么总喜欢叫人脱衣裳。”
“不脱衣裳,本宫怎么知道你身上有多少伤?”冯乐真反问。
沈随风:“我没什么大碍,倒是陈尽安,一条腿险些废了,还好我身上带了药,没让他年纪轻轻便落下毛病。”
“废话这么多,还不快脱。”冯乐真扬眉。
沈随风无奈,只好将衣裳一件一件褪下。
屋里地龙烧得虽热,可什么都不穿还是有些凉的,沈随风肌肉紧实的胳膊上汗毛林立,自行揉了揉才好一些。
冯乐真用视线将他一寸一寸描绘,除了淤青,还有冻伤,本来漂亮的身体此刻挂着这些痕迹,如同花瓣染泥。当看到那些刚结痂的刀剑伤口时,冯乐真眼神不由得暗了暗,沈随风看着她的表情,突然庆幸自己在驿站养了些时日才回来,她如今瞧见的,才不至于那样血淋淋。
“幸亏天寒地冻,你穿得厚实,”冯乐真有些长了的指甲点在他心口的划伤上,“否则单就这一下,都能要你的命。”
“有衣裳挡着,没事的。”沈随风温声回答。
冯乐真抿了抿唇:“本宫不该派你们去塔原的。”
她鲜少会对自己做出的决定后悔,但这一刻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痕迹,却突然生出一分真切的懊悔。
沈随风察觉出她的情绪,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都说没事了。”
冯乐真扯了一下唇角,俯身将他的衣裳捡起来,正要为他披上时,手腕却突然被握住。
冯乐真微微一顿,抬眸便撞进一双暗沉的眼眸里。
空气一瞬升温,衣料落地时发出轻微的摩挲声,冯乐真停在半空的手指无意识地抓了抓,沈随风循着她光洁的胳膊,以不由分说的态度与她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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