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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进来喝口热茶,若是冻伤了,以后一到冬天就会又疼又痒。”阿叶催促他进了偏厅,等他将脸搓热了,才给他倒了杯茶。
陈尽安用冻得发红的手指捧着茶一饮而尽,好半天仍在发颤。
阿叶看到他这副样子便好气又好笑,恨不得揍他一顿:“殿下一直在侯府住着,这段时间一次都没回来,你堆这么多雪人有什么用,她又瞧不见。”
“天气冷,雪人又不会化,殿下总能看见的。”陈尽安语气平平。
“你这个憨子,”阿叶嫌弃地看他一眼,“殿下就算看见了,只怕也没心情欣赏。”
殿下回府之时,想来就是祁景清离开之日,她到时候还不知会如何伤心,又哪会在意一个个并不稀奇的雪娃娃。
陈尽安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一时间沉默下来。
阿叶叹了声气,有些难受地席地而坐:“世子爷为何一定要去云明呢?”
“他如今落下喘疾,也受不得冷风,唯独那地方适宜他养伤,他自然是要去的。”陈尽安回答。
阿叶捧脸:“听说他一开始就是怕出什么纰漏要与殿下分开,才迟迟不肯治病,后来还是侯爷他们苦苦相求,他才答应……当初答应治病时,想来他就已经做好了与殿
()下分开的准备吧。”
陈尽安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桌上的花瓶。
“虽说他为了父母妥协也是人之常情,但是……”阿叶叹了声气,“你就当我自私吧,我倒宁愿他当初能坚持到底。”
“殿下也希望他能痊愈。”陈尽安回神,淡淡接了一句。
“是,殿下当然希望他能痊愈,我也不想他死啊,我就是……”阿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就是想有一个人将殿下放在第一位,其他人即便再重要,也越不过殿下去,当然了要是真什么都不管,连爹娘都不管,好像又不太合适……哎呀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她词不达意,陈尽安却也听懂了:“你与我都是。”
“那怎么能一样……”阿叶嘟囔一声,又觉得不对,“哦,你倒是可以的,但你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便由着殿下去为别人伤心了,也不知你当初若能预料到今日,会不会后悔自己的胆怯。”
陈尽安静默一瞬:“世子是好的。”
“是是是,人人都是好的,唯独你不是行了吧。”阿叶没好气地反驳。
陈尽安垂眸:“我现在只想成为对殿下有用的人。”
阿叶扯了一下唇角,正要再说什么,房门突然开了,凛冽的风顿时携裹着大雪涌进屋内,挤走了好不容易积攒的热气。
两人同时抬头,看到来人是冯乐真后,赶紧起身行礼:“参见殿下。”
“参见殿下。”
“都在这儿躲着干什么呢?”冯乐真走进屋来。
阿叶立刻道:“还不是陈尽安,非要给殿下堆雪人儿,奴婢怕他把自己冻死,便叫他进来取取暖。”
“主寝门外那些雪人是尽安堆的?”冯乐真颇为惊讶地看向陈尽安,眼底盛满笑意,“本宫瞧见了,堆得甚是灵动可爱。”
陈尽安被夸得有些局促,轻咳一声问:“殿下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
“可是有什么短缺的需要带走?”阿叶跟着问。
冯乐真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本宫是有事找尽安。”
陈尽安顿了顿:“何事?”
“景清五日后就离开营关了,从营关到云明,将近三个月的路程,虽有侯府的人护送,但本宫还是不太放心,所以想让你带几个人,也去跑一趟。”冯乐真缓缓开口。
陈尽安当即答应:“是。”
“你先别急着答应,这一来一回需要半年的时间,路上极为辛苦,你若不想去,本宫也不会怪你。”冯乐真解释。
陈尽安:“卑职愿意去。”
冯乐真神色微缓:“那你这几日收拾一下行李,再挑几个愿意与你同去的人,时刻准备出发吧。”
“是。”陈尽安答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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