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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服侍老太太服下汤药,便从寿安院里出来。
她唤上薛月盈:“你随我来。”
薛月盈心里七上八下,跟在她的身后,一路走回到清澜院。
待合上房门,又把下人打出去守着,傅氏这才变脸,厉声质问:
“下作东西,说!是不是你干的?”
薛月盈扑通一声跪下,“母亲,女儿冤枉。”
“还敢喊冤?”傅氏怒目圆睁,顺手将桌案上的瓷器砸在她的身上,“你口口声声为我分忧,我没有瞧着你如何分忧,倒是想出这等剜心毒计,把祸事引我身上……”
“母亲。”薛月盈仰起头,可怜巴巴地看她:“女儿没有碰过母亲的荷包,更不知它为何会在凶徒身上,但女儿绝无害死三叔的心,更不敢祸害母亲……”
说着便跪行过去,抱住傅氏的大腿,“一定是六妹妹。母亲,一定是六妹妹……”
傅氏冷笑一声,“我倒盼着是她。可她是何时回府的?又从何处得来荷包,且知晓这些旧事?薛四姑娘,我当真未曾瞧出,你竟有如此心机……”
薛月盈用力摇头,急道:“此事确有蹊跷,可女儿实在无辜。”
傅氏气得面色冷:“还敢说你三叔的事,与你无关?”
薛月盈暗自咬牙。
这个傅氏!
分明是她的授意,如今反倒指责自己。
薛月盈咬了咬下唇,朝她重重磕头。
“三叔仗着祖母的宠爱,对母亲从不恭敬,女儿不过是想替母亲出一口恶气,找人教训教训他,并未想谋他性命……”傅氏叱喝:“果然是你!”
薛月盈流下泪来,“女儿原想将此事嫁祸给六妹妹,故而在家宴上,让她湿了衣裳,这才有机会拿到她的荷包,装上银钱给那凶徒。不过,女儿本是叮嘱明白的,让他们揍三叔一顿,再故意落下钱袋逃跑……让三叔去找六妹妹的晦气,如此一来,既帮母亲出了气,又断了大姐姐的念想……”
“我呸,小蹄子祸害你三叔,还想栽赃给我?”傅氏冷笑有声,“你才刚五岁就死了亲娘,是我把你养在跟前,这些年当成亲生女儿看待……没承想,你竟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傅氏说着便去拽她。
“走,我们一道找老爷说个清楚。”
薛月盈一听,顿时慌了神,反手拽住她的袖口,“女儿也是为帮母亲分忧。”
“住口!休得攀咬我!”傅氏也来了横气,揪住她就不放,
“母亲!”薛月盈拼命摇头。
她怀着身子,受不得这般拉扯,几次三番下来,也是怒火中烧,突地横下一条心,猛地推开傅氏,抬起泪目,浮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母亲将我养在跟前,当真是因我自幼死了亲娘,无人照料吗?”
傅氏冷着眼看她,“你想说什么?”
薛月盈擦掉眼泪,一脸讥诮,“难道不是因为心虚,怕父亲知道我生母惨死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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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顿片刻,一字一句越说越重。
“母亲杀了我的亲娘,还博得一个贤妻美名,不应感恩于我吗?”
傅氏变了脸色,“你……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呵!”薛月盈双眸带着冰冷的寒意,换了称呼:“大夫人,若父亲知晓他此生最爱的女子,死在你的手上,可会饶了你?可会为你去京兆府说情?还有那个云锦荷包,大夫人再是千般狡辩,只怕也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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