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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辈传下来的风俗,任谁也不能坏了规矩。
吟诗作对,顾介自不在话下。
几兄弟欢欢喜喜出题,顾介答得又快又好,引来满堂喝彩。
这时,三房的小儿子薛驿从人群里挤出来,举起双手,笑嘻嘻地嚷嚷。
“我也要问,我也要问。让我出题!”
这小家伙虎头虎脑,叉着腰往人群中间一站,登时引来众人大笑。
“你做新郎官还早,可不要起哄……”
薛驿小脸涨得通红,大着嗓子尖叫。
“我要问新郎官,‘无妁私盟,暗结珠胎,同牡牝之媾’,这话究竟作何解释?我听到有人说,说我四姐姐和四姐夫便是如此……”
小孩子的话,好似热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
周遭霎时寂静,众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孩子还小,说什么都不算心机。但这字字句句却似巴掌般扇在顾介和薛家人的脸上。即使那些不知情的好事者,听了这话,也都会心一笑,多少有些明白了。
顾介的笑容尴尬异常,喜庆的气氛也变得微妙。
喜娘见多识广,赶紧让人将薛驿拉走,薛家郎君也不再闹腾,洞开大门放了行,顾介闪身入内,假装看不到那一束束火辣辣的目光,听不见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小薛驿被奶娘带进去,钱氏当着老太太和大夫人的面,黑着脸训他一顿,把孩子说得要哭不哭的瘪嘴,默默流泪,老太太又心疼了。
闹这一出,丢薛家的人,薛庆治脸色很不好看。
但喜事当头,也不可能当着满堂宾客的面,跟三房的人吵一架。
薛庆修倒是无甚在意,摸着儿子的头,嗔怪钱氏。
“骂他做什么,童言无忌。驿哥儿正是好学的年纪,知道他四姐夫的学问大,这才去找他解惑。多大个事?犯得着大惊小怪?”
他大大咧咧惯了,钱氏哭笑不得。
私下里,她悄悄问薛驿:
“你老实告诉娘,谁指使你干的?”
薛驿吐个舌头,跑得比风还快。
“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钱氏也只能好笑地叹气。
“这也是四姑娘自己作的孽,怪不得谁。”
-
琉璃阁。
薛月盈还没出门子,便听人说了门房上的事。
她气得满脸涨红,心跳加,眼泪登时就下来了,害得妆娘耐着性子补了一回妆,几个人轮番哄慰片刻,这才压住那份气苦,接过绣着双生并蒂莲的“喜扇”,在喜娘的搀扶下,掩面出门,去庭院摆放的祭台前,跪地磕头,拜别祖宗父母,然后上了花轿。
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出门,如意瞧着很是遗憾。
“竟让四姑娘就这样轻松地走了,可惜,可惜了。”
小昭抱着双臂,点头称是,“何不杀之……”
如意咋舌,“你为何总想着打打杀杀?”
小昭看着她,“咱也没有别的本事。”
薛绥替铭哥儿擦着口水,瞥一眼她二人,浅浅一笑。
“只怕也没有那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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