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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哥儿抬头,茫然地看着她,嘴角挂着涎液,目光呆滞,分明是痴傻模样。
薛月楼暗自一叹,神伤不已。
“铭哥儿是三岁时病的,找了无数大夫,吃了数不清的汤药,仍是不管用……”
薛绥将孩子抱起来,笑道:“还挺沉。”
薛月楼道:“幸好他这张嘴巴还好用,能吃能睡,不然更该愁了。”
薛绥掂了掂孩子的身量,现他比寻常孩子生得还要修长壮实一些,五官也像薛月楼,清丽雅致,若不是这病,长大了该是一个多么英俊的美男子。
她看着薛月楼:“你要不要把铭哥儿留在梨香院住几日?我再找人再来替他瞧瞧……”
薛月楼脸上浮出一份希冀。
她那日能活下来,全亏薛绥出手。
“六妹妹原来是神医?”
薛绥讪讪地笑了一下。
“我不敢称神医,略懂皮毛。”
薛月楼以为她是谦逊之词,千恩万谢。
但薛绥是认真的。
她在旧陵沼学习十艺,其中一技便是“医”。但在医术一途并不专精,真正厉害的是她的大师兄天枢,那天救薛月楼的药丸子,便是天枢给她保命用的……
只是这种事,她不便告诉薛月楼。
于是又抱起铭哥儿,换了话题。
“前头这会儿该热闹起来了,我们也去瞧瞧?”
薛月楼日子有了盼头,脸色好看许多,连忙应声跟上。“端王来了,宾客比寻常更多。这上京城里数得着的人家,都送了贺礼……”
凡尘俗事便是这般,便是心内里想要精神高雅一些,也不得不在尔虞我诈的名利场中随波逐流,拼命求生,人人如此,无可避免……
薛绥眼神淡淡的,笑容不改。
“正该的。”
正该让所有人都来看看,薛家嫁女的排场,看看薛月盈的十里红妆有多么丰厚……
-
酉时许,靖远侯府迎亲的队伍到了,一路上敲锣打鼓,浩浩荡荡经过福安巷,声势浩大。
薛府的府邸在福安巷的正当头。
两侧早已围满了百姓。
有薛府的丫头,在门口撒喜钱、喜糖,气氛很是热闹。
“花轿到了,新郎官来了!”
顾介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头上戴着乌纱,英俊的脸庞泛着一抹红晕,双眸明亮,身姿挺拔,笑容仿若春日暖阳,看上去意气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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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频频拱手,笑着向周遭施礼,引来笑声阵阵。
“好俊的新郎。”
“顾五郎才名满京,仪表堂堂,多少名门闺秀倾心于他,却独独钟情于薛府姑娘。”
“那也是薛府门楣高,才能招来这般出色的姑爷……”
顾介在一片赞誉声里走到府门前,翻身下马。
大门口,薛家的几个兄弟以及叔伯堂亲和亲眷家的小子,全都像那撒欢的鸟雀一般,叽叽喳喳地挤在那里,喊着叫着要新郎过关才能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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