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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容从锦和那个玉清观见过的侍女离席,他就也悄无声息的转了出去,本来是想找个僻静的地方拦住容从锦,跟他安静地说会话,毕竟他们是已有婚约的未婚夫妻,容从锦一时使性子,他做丈夫的劝解两句,再让他入府后,让莺娘给他赔个不是,估计他也就听话不再吵闹了。
一路跟到角楼,他本想理清思绪再上去,却没想到片刻功夫又来个一个,侍从提着一盏绘仙鹤楼阁宫灯引路,两人一前一后明显是约好来私会的!
于陵西下意识闪身,躲进了太湖石丛里。
三层角楼是半露天的,宫灯放在横栏上,他们也没发觉暗处有人窥视,两人相对着说了半晌话,容从锦将什么玩意交给了对方,那身型略清瘦挺拔一些的奸夫,缓缓试探着靠近容从锦,容从锦也丝毫没有要躲闪的意思,两道身影便依偎重叠在了一处,映着暖黄色的摇曳烛光宛若一对缱绻眷侣,虽然片刻即分,但他们确实是有肌肤接触的。
于陵西仿佛被一道闪电劈在了当场,因为如惊涛骇浪般汹涌在胸腔中的愤怒,身体都微微颤抖。
好啊你,已经订婚还敢背夫偷情!于陵西根本戴不得这顶帽子,当场就愤怒的想冲出来捉奸成双。
他倒要看看定远侯府有什么脸面,非要容从锦以死谢罪,那个奸夫也在望京身败名裂抬不起头才肯罢休。
不过就在即将冲出去的时候,于陵西被寒风一吹,躁动的热血又冷静了一些,容从锦是个不要紧的,但容从锦选在今日在宫中相会,大约是因为“奸夫”身份贵重,他们只有在圣节大宴这样的宴会上才能相见。
别捉奸没捉好,把自己折进去了。
于陵西稍一踟蹰,就错过了最佳捉奸时机,侍从提着宫灯从游廊离去,他躲在太湖石丛中,奋力睁大眼睛想看清奸夫相貌,不过多半都笼罩在夜色里,只看清了一个下巴。
不过透着莹澈光亮半垂下的宫灯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那分明是一盏绘美人图琉璃宫灯!
于陵西回到席间便上了心,陛下高坐在御茶床上眯着眸打量着殿中翩翩起舞的乐姬,皱纹仿佛都绽开了酒醉欢靡的气息。
容从锦在侍从指引下回到父兄身后,垂眸敛息并不作声一贯的装木头,也不曾再向顾昭投去一个眼神。
太子倒是凤眸微瞥,打量了他两眼,见他鬓发整齐容色昳丽,大约是和顾昭守礼的,这样却也能哄得他的傻弟弟欢欣鼓舞。
现在晨起穿着中衣就先咕咚咕咚海饮一壶冬花茶,他这个兄长的话都没这么管用过,太子心里竟有些含酸。
太子思索的功夫,容从锦掩在浓密眼睫下的眼眸微抬,视线飞快自他金案掩映后的劲瘦腰腹掠过,又迅速归于平静。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容从锦的眸光在他腰间凝视了一瞬,接着双眉微颦染上浅淡的忧愁,似是有什么难事。
太子:??
惊鸿一瞥,容从锦已经看清了太子腰间荷包的纹样,确实是顾昭提到的卷草纹鸳鸯荷包,却是绣工精致针脚平稳,纤巧金线仿若游云,柳枝旁一双戏水鸳鸯栩栩如生。
这绣工他就是绣上十年也不能企及,更不用说还有顾昭点名要的折枝梅花了。
容从锦暗自发愁,行九盏后,皇帝离席,群臣叩拜行礼,外邦使者和附属国使者从西出。
然后众亲王贵胄先行,于陵西缩在父亲和几位伯父的身后,一家人挨挨挤挤的站在廊下和许多品级较低的官员垂首等亲王贵胄离开紫宸殿拾阶而下。
夜已深沉,侍从宫女都提着宫灯,于陵西站在角落里目不转睛的望着夜幕里的各色宫灯…
圆润的身影提着灯走过,美人春睡懒起海棠,东风袅袅泛崇光的八角琉璃镂雕宫灯,正是他短短片刻就刻进脑海中的那盏熟悉宫灯,于陵西视线立即被这盏宫灯吸引,迅即将目光投向侍从身后翘首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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