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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是王之宪并不想下重手,但是姚巳为了逼问出钱的下落,私自下了重手。毕竟,如果问出来了,绝对是大功一件。下面的人只对上负责,就容易出这种问题。”丁一闻思忖。
周宿承认这种可能性:“又或者,陆效禹其实是为了别的事情向王之宪递消息,根本就和公司财产损失没关系。公司被盗,也只是一个挡箭牌而已。”
事情错综复杂,而他们知道的信息又太少。靠推分析是不会有结果的。
丁一闻终于明白为什么周宿会找他调查:“至少,这父子俩的关系恐怕并不像陆效禹说的那么简单,他和他父亲之间一定存在着某些不可以为人知的私密。”
“接下来就看你的本事了。”周宿抛出鱼饵:“我估计这段时间陆效禹不会有大动作,会低调一点,以免引起他妈注意,逃课的频率相应会减少。而且,学校附近估计是不会再出事了。”
“可以看看他周末有空的时候干嘛。”
“明天他说约了人打球,你跟一下他,别让他发现了。”
“你自己怎么不跟他?”
周宿夹了一筷子牛肉给他:“我要回医院复诊,没有办法跟。还有,王之宪公司的事情,查到任何消息第一时间也要跟我说,越快越好。”
丁一闻有点佩服他:“你信得过我?不怕我背后插你一刀吗?”
“你是个聪明人,丁一闻。”少年狡黠的眼瞳眯起,凝聚出黑色的危险的漩涡:“跟我作对,你没有好处。只有我们俩合作,你才能吃得上肉。”
周六只上半天课,所以午饭后就放学了,但周宿没急着走,先去了一趟生物园。
还没进大棚就觉得不对,门口不断有汹涌的水流渗出来,他凑近了才发现里面水位几乎要没过脚踝。他把鞋子脱了急匆匆进去,撞上闫相友和一个修工心急如焚地在修水管。
“你怎么来了?”闫相友情绪显得不好,又急又躁。
周宿解他:“我来看看您是不是需要帮忙。水管坏了吗?我能做什么?”
闫相友也注意到自己语气不对,有点愧疚:“水管爆了,我早上有课没来得及过来,淹了好一大片,刚刚才找到漏的位置。你帮忙把菜和瓜果收一收,不然容易泡坏。”
周宿二话不说拿起工具开始干活。他用一把小刀把白菜从根部割下来,整整齐齐码好放在竹篮里。菜叶上结着露水,摇晃间散发出一蓬一蓬叶子气味,不一会儿两只手就都打湿了。
茄子、胡萝卜、豌豆、节瓜也都已经熟了。胖嘟嘟的茄子和节瓜堆满了藤筐,胡萝卜洗掉了泥,橙红明亮滴着水,让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咬一口也甜,生吃就很好吃。
等收割工作完毕,师生俩还要把棚里的积水扫出去,清洁被冲散的泥土和狼狈的菜园。
“身体不要紧吧?”闫相友担忧周宿刚刚发完烧,“你休息一会儿吧,剩下的我来就好了。”
周宿摇头:“没事,已经不烧了。坐了一上午,听课听得脑子都木了,干点活正好。”
闫相友好藤筐,把称重器搬过来计重:“那你不要搬重物了,做登记吧,登记表在我办公桌上,白色的文件夹,有贴标签的,去拿一下。”
周宿洗了把手,进仓库去找登记表。
小小的一张旧办公桌挤在最里面的货架下,陷在各种农具和杂物的包围圈里。
说是办公桌,其实就是一条腿短了点的学生书桌,被学生淘汰不能用了的才被捡过来,垫了石头勉强维持平稳。桌面压着玻璃,文件和书籍堆得毫无章法,只能从不到一块乒乓球拍那么大的空隙里看到玻璃下封住的几张旧时生物园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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