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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司若解布带的动作停住了,“……刺客是他派来的?”
“不但是他派来的,这刺客,还与我师出同源呢。”沈灼怀低声道。
“你还记得你给我唱过的那首摇篮曲吗?还有我背上的伤痕。”他脱去只是虚虚笼在身上的袍子,露出精壮的躯体,以及背后那几道恐怖的——几乎堪称死里逃生的爪痕。
“……这伤疤,真与他有关吗?”抚摸着那道长长疤痕,司若喃喃道。
“我记得与你说过,我做过一个徒手将老虎勒死的梦。可现在想来,那并不是梦,而是我刻意遗忘的现实。”风灌进来,有些冷,沈灼怀打了个寒颤,他将外袍重新披上,然后将自己与蔺慈仪相见后,想起来的所有事情都一一告诉了他。
“……所以我本就是蔺慈仪刻意安排下的一个死士——沈德清是,我也是。只不过,出了一点意外。”
沈灼怀将司若整个人抱在怀里,好像在汲取着某种力量——像往常无数次那样:“你说,我会死,并且不是什么意外,我想那再好不过——至少,他没办法再利用我做出什么事情。”
“不——”司若急了,抬起头来看他,“可万一,他的目的就是要你去死呢?”
“那我只能说,还好你没有中毒。”沈灼怀又笑了。
可司若却分明看出,他是在强颜欢笑。
他怎么会敢、怎么会肯,怎么会舍得放他一个人活着呢?
且不说他们已经走过这么远,且不说蔺慈仪还活着……沈灼怀虽然总喜欢说些你死我活的话,但求生欲却也是最强的……
“你还记不记得那日看灯,我们赢下的东西。”突然,司若说。
沈灼怀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司若这个问题的用意:“当然,是‘独活’。”
司若盯着沈灼怀的瞳子看了一会,只是一瞬间,他抓起沈灼怀的手臂,恨恨咬了一口——
这一口用了很大力气。
鲜血瞬间溢出,司若有些苍白的唇瓣沾上了血色,顺着唇角流下,妖异得不似真人。
沈灼怀慌了,他立刻意识到了司若要做什么!
但他的动作根本不及司若快。
司若咽下那口血,直直望着他,说:“我说过,我不要独活。”
“现在,我们一样了。”
“诺生!”沈灼怀声音都在发抖,“诺生!”
司若擦了擦染血的唇瓣,鲜血染在他的唇上,稍稍抹开,仿佛一朵白花被玷污了颜色。
他打开沈灼怀想要凑近的手,说:“现在我们一样了。虽然我的医术不足以让我们都活下来,但至少如果你死了,我可以立即和你一齐死掉。”
又是温热的眼泪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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