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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信们几乎立刻便放弃了近在眼前的目标,以回身援救自己主人的名义掩饰本能的恐慌。苍白的年轻人并不追赶,只是朝着他们奔往的方向扬声一笑:
“他们是你的了。”
——用不着提醒,王久武手中的匕首已没进一人喉间。
他拔出匕首时故意没有旋转半圈,任由狭窄的伤口拉长窒息的痛苦,在最后一刻才踩断那个亲信的颈骨。脸上挂起扭曲的微笑,匕首在指间翻绕,褐眼的青年以一种不必要的残酷处决追击而来的人,比起杀死更像是取乐。一个接着一个,他在格开亲信刀刃的同时别断他们的手臂,挥舞匕首捅开他们喉咙,接着把人踹到一边,笑看他们呛死在自己的血里。更多猩红喷到青年衣上,直到这件曾象征救死扶伤的白衣完全染成死亡独有的污黑;而他,正用靴尖碾着想要逃跑的人,把溅到自己脸上的血舔进嘴里。
此地终于又有堕落的狂欢。
灰色之王怎能不为此欣喜。
就像回到了他与595搭档的第一年,两人身上只有血与死的腥甜。
一切都是如此熟悉而亲切——除了有个恼人的声音。
“王顾问……?王顾问……!”
阴阑煦抬头看向噪声的来源。几乎完全陷入大鱼像的检察官,此时只剩一张脸露在外面,压迫胸廓的窒息让他的话闷在嗓间,根本传不到青年耳里。
苍白的年轻人对此嗤之以鼻,随手将流血的掌心按在大鱼像上,乌青的颜色从接触的地方快速蔓延,恰似“落海”游走于活人体内一样。待这道乌青爬升至鱼腹的位置,大鱼像已萎缩不少,外皮受到腐蚀般起皱,渐渐裹不住其下的血肉。随着一声“嘶啦”,它绽开一条裂口。
从裂口中掉下,贯山屏重重摔在地上,狼狈地蜷起身,每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钝痛。可他还是朝着王久武的方向伸出手臂,想要阻止那边仍在进行的残酷杀戮。
背上压下了一个人,很轻,却还是让贯山屏堵了一口血在喉里。
“是、是你,”他看着支在地上的苍白细瘦的手臂,“你——呃!”
肩上落下的剧痛打断了检察官的发问,他在半声痛呼后下意识咬住嘴唇,结果更多的血与痛流入他的齿间。紧接着,一阵咀嚼声传来,压在贯山屏身上的人故意细细嚼着,让他听清自己身体的一小块是如何滑进他人的食管。“就当是我给江河清的还礼,”苍白的年轻人在男人耳边低语,“你该庆幸我的搭档给出了明确的要求,只要活着的你。”
他猛地扯住检察官的头发,迫使这个男人扭脸朝向自己。
令阴阑煦失望的是,贯山屏的脸上无有恐惧,竟只有反胃的表情。“你也不是什么正常人。”他嗤道。
贯山屏并不看他,努力向上抬着眼睛。
于检察官视线的终点,基金会顾问正抓着一人的头颅凶狠砸向另一个人,指间血肉飞溅,青年失心狂笑。
“他为什么……”
嘴唇微微动了动,贯山屏声音虚弱,“你对王顾问,做了什么?”
“是你对他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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