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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些老人把我选定为巫的,她对我心里有愧。这样的愧疚堆在她心里长年累月,她就真的相信我有特别的力量。她害怕我报复她,害怕死后还得不到我的祈福,所以什么话都会说的。”
我哑然失笑。
“搞得好像你真的有法力似的。”
“你可不要多嘴。”巫对我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我法力的奥秘要是被人说出去就不灵了。”
巫的笑容一刹那间让我失神,我的心揪紧,就像重新变成了一个懵懂少女。我想到了我愿意跟着那个女孩欺负巫的真正理由。不是因为那个女孩作为朋友带坏了我,不是因为随大流,也不是因为真的憎恶巫。我只是想要接近他,却不知道如何缩短和他的距离。我羞怯,忐忑,所以就做出了违心的行为,在一种特别的意义上让巫对我难以忘怀。
说不定那个女孩也是这么想的。
想到这一点,我深深叹息。
在昏暗的光线在,老妪坐在床边,脸上的皱纹很深。巫淡然地坐在老妪的对面。
“你们要找那个娃儿,那个娃儿已经回来了,她也知道你们再找她。但是她不敢见你们。”老妪断断续续地说着,“而且那个娃儿也不敢见我,那不是个好娃儿。”
“为什么?”我不由地探出身子问道。
“她不是闺女了,还怀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回来了。”老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问她是谁的种,她也不说,打她她就哭,整夜整夜的哭。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也下不去手了。就是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
我和巫面面相觑,却也想不到是这个结局。但仔细想想,却又合情合理。巫得知了那个女孩的境遇之后,脸上是一脸复杂,无法释然的表情。
“那让她把孩子打掉?”巫试探地问道。
“她不愿意。带到医院里又哭着出来了。她在地上打滚,一直在哭,哭得全楼的人都听得见。医生见她闹就不愿意动刀子,他们怕担责任。”老妪说道,“其实我们本来想找你过来的。”
“找我?”巫听了后一挑眉毛反问道。
“是啊,我们想让你做法把那个野种除掉。”老妪摩挲着自己满是茧的手掌说道,“但是那个娃儿不愿意,死活都不愿意。她不敢见你。”
“是吗……”巫面无表情地喃喃自语。
“她说你一直在看着她,她知道你看得到,你可以看得到村子里的每一个地方。所以她把自己关在厢房里,用木板把窗户钉起来,她害怕你看到她。”
我实在无法将老妪口中描述的人和我记忆里的那个女孩对上号。巫却像是接受了似的耸了耸肩。
“然后呢?”
“然后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老妪叹气道,“眼见那个娃儿的肚子越来越大,我们都没注意,所以就叫了她二叔。她二叔早年在部队里当兵,后来退伍了就在城里安家了,据说还开了什么公司,道上也混过。她二叔说一不二,做事有主意。但是他二叔性子很烈,一定会让她动刀子的。所以——”
“所以?”
“她跑了。”
“跑了?什么跑了?”巫白皙的脸开始涨红。
“就是离开了,我们有一天去给她送饭,发现屋子里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杯子叠好,桌椅摆整齐,人也不见了。”老妪说道,“这就是跑了。我们去外面找了一圈没找到也就放她走了。她走了对我们也都安心。”
“你在说什么鬼话?”巫气得不行,“她怀着身孕又能走到哪里去,没有人帮她你让她怎么办?”
“那你让我们怎么办?”老妪干枯的双眼也闪动了泪光,“把她找回来她又要寻死觅活。她二叔回来了非要打死她不可。我们又能怎么办?”
“对啊,你们还可以眼不见为净。”巫寒声说道,“就想你们对我做的一样,把所有污秽退到她身上就完事了。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也是你们教的吗?”
老妪呆了一下,空气沉静了一瞬,随后她爆发出打雷一样低沉的叫声。我过了好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老妪的哭声,那就像是野兽的悲鸣。她浑浊的眼泪涌出,将床单打湿。
“造孽啊……造孽啊……”
巫皱着眉头,转身离开了老妪的房间。我连忙跟上他,迈入雨中。
淅淅沥沥的雨似乎让我们冷静了下来。我想到曾经好友的境遇,不由地开始默默流泪。
“她说,不想让我看见……”雨雾中,巫突然开口了。
“那是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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