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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徐徐吹过,夜凉如水,头顶之上月朗星稀,一片又一片清辉落在屋檐房顶之上,如同覆上了一层浅浅的薄霜。
萧晏行站在院中,安静望着头顶。
这里便是长安。
自入了城后,萧晏行便再未开口说过一句话,他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人声鼎沸,商贾叫卖,稚童玩闹,那样热闹而繁华的场景,都在告诉他,他到了长安。
只不过他未曾想过,一入长安,便进了永宁王府。
因为谢灵瑜临走之时的吩咐,贺兰放不敢怠慢他。
在将马车停好之后,贺兰放便亲自带着萧晏行到前院歇息,不过他也不敢将萧晏行安排到主院,只能暂时找了个偏院安置他。
好在虽然谢灵瑜久不在王府中,王府前院早没了主人居住。
但婢子们也不敢惫懒,依旧将院子打理的干净整洁。
他们都还没用晚膳,贺兰放去让人,给他们准备膳食。
是以萧晏行才能独自一人站在院中,他一身墨色圆领长袍长身玉立,勒着的蹀躞带将他腰身收束的格外劲窄,冷风过院,袍角衣袂翻飞,有种遗世独立的清冷仙人之姿。
直到一盏忽明忽暗的宫灯,从远处逐渐靠近。
宫灯内的烛火被风吹的摇摇曳曳,似随时能熄灭,却又倔强的带着持灯人,一直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少女,黑眸眼瞳在月色清辉下,如同蒙了一层浅浅水雾,格外晶亮,以至于他能清楚分辨她眼底淡淡笑意。
谢灵瑜确实在笑,她提着灯看着萧晏行。
少女促狭的声音随之响起:“郎君是在等我?”
这一瞬,萧晏行脸上浮过一丝实在难以置信的荒唐感,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这般说。
可是他这般难得生动的表情,却取悦了谢灵瑜。
她身上笑意更甚,仿佛是寻得一件有趣的事情,终于可以借机开怀大笑。
正巧此时,贺兰放拎着食盒赶了回来。
谢灵瑜吩咐过,让萧晏行秘密入府,因此食盒是由贺兰放亲自拿过来。
他一出现瞧见谢灵瑜,立即说道:“见过殿下。”
谢灵瑜朝他手上的食盒看了一眼。
贺兰放解释道:“萧郎君还未用晚膳,末将去膳房给他拿了些了膳食。”
原来不是在等她啊。
谢灵瑜听完,脸上没有一丝尴尬。
她反而略歪了下头:“原来郎君不曾用膳,正巧我也是,不如一起吃吧。”
闻言,萧晏行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
先前这位小殿下,分明入府去拜见她的母亲了,母女相逢何至于连一顿饭都未留她吃。
“殿下,身份尊贵如何能屈尊,”萧晏行口中淡淡说了句。
谢灵瑜眨了眨眼,看向萧晏行:“你是在嫌弃我永宁王府的膳食?”
这话当真把萧晏行噎住。
他原意本是谢灵瑜身份尊贵,不该屈尊与他一块用膳,却被她硬生生曲解为,他觉得这膳食不够好。
萧晏行淡声说:“并非此意。”
“那就一起吧。”谢灵瑜态度随和,似丝毫不介意。
一旁的贺兰放提着食盒,目瞪口呆了半天。
倒是谢灵瑜突然扭头问道:“可拿了酒过来?”
“未曾,”贺兰放回道。
“去拿壶酒来,今夜月色不错,理当小酌两杯,”谢灵瑜似乎兴致不错。
只是站在她身后的两个婢子,脸上纷纷流露出些许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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