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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途之!”
下一刻,徐圭言紧紧抓着她爹要落下来的手,“徐途之,今年你多大了你算过吗?你先死还是我先死,你心里有数吗?怕不是你儿子还没活到成年,你就死了。”
徐途之听到这话手一推一甩,徐圭言往后退了几步,眼睛仍是恶狠狠地盯着他看。
“孽障!来人,掌嘴,跪祠堂!”
徐圭言站在原地不动,厉声呵斥,“我看今天谁敢动我一下!”
“我是你老子,我还打不得你了!?”徐途之大手一挥,“来人!给我打!”
“老爷,使不得!”徐圭言母亲宋安然跪在徐途之身侧,拉着他的衣角,“圭言好歹也是一县之主,使不得啊老爷!”
“就她这样子还能是一县之主?真是笑话!”徐途之大喘气,食指指着徐圭言,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仇人,看违逆自己的下人,就是不像父亲看女儿的模样。
“笑话?徐途之,你居然说圣上钦点的凉州城县令是笑话!?这话你敢不敢当着皇上的面再说一遍!”
徐圭言大声疾呼,“你居然敢骂圣上的决策是笑话……”
还没说完,徐途之随手抄起一个茶壶就扔了过来,而后朝着徐圭言走过去,张牙舞爪地要打他,眼睛变红,像是困兽之笼里的猛兽,定要将徐圭言撕扯得皮肉不剩。
徐圭言又不是傻子,为了那点志气呆愣在原地挨打得不偿失,转身扭头就要跑。
“你还敢跑!”
“腿长在我身上你管我!”
徐圭言跑出正厅,顺手将花盆都扒拉下来,能拦住徐途之的东西都被她扔下来。一场激烈的争产变成了一场滑稽的闹剧,徐途之在后面追,徐圭言在前面跑。
徐途之跑累了,弯腰扶膝粗喘气,想说什么说不出口。太正常了,徐途之一届文臣,平日里走路都要比别人慢三分,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徐圭言总觉得他爹肚子里能纳百川。
“怎么,跑不动了?徐圭言你还有个儿子要养呢,这体力能支撑到他……”
徐途之又起身,徐圭言转身矫健地爬上了屋顶。
“上去了,你就别下来了!”徐途之命人撤走了下来的架子,徐圭言不在意,大大方方地坐在房顶上看着她爹。
“生了这么个畜生!”
徐圭言拿起一瓦朝着徐途之扔了过去,“老头子,你别有本事生儿子,没本事养儿子啊!”
她本以为自己要想办法从房顶上下去,可没一会儿,徐府来了贵客。
“报!六皇子到——”
徐圭言在房顶上不好下跪,只好朝六皇子李起云作揖,鞠躬。
李起云一袭月白色长袍,衣袖广而轻盈,宛如天边的云霞被轻风拂过。他的发丝用白玉簪松松挽起,一缕发丝垂落肩侧,透着几分懒散雅致。
李起云抬头看向徐圭言,“数月不见,学会新本事了?”
徐圭言谦虚地笑了笑,给自己撑腰的人来了。
她顺势下去了,站到李起云面前,又行了礼。
“免礼。”
徐圭言抬头,对上了李起云的眼。
李起云隽美,怎么看都不会腻。他五官清秀俊美,眉眼含笑,似夜空中皎洁的明月,清冷却并不疏离。
只是他唇色微淡,显露出些许病弱之态,但每一次浅浅的笑意都似春风化雨,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李起云缓慢走了几步,行走之间,步履轻缓,带着若有若无的药香,连微风也愿绕过他身侧。
他抬眸时目光如水,温柔而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却又不愿将一切看得太重。病弱并未削减他的气度,反而使他更显脆弱之美,像是人间难得一见的清风明月,令人敬慕又怜惜。
只是说出来的话不太中听,“听闻你犯了错被召回长安,和我说说吧,你到底犯了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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