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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萧骋提及“折露集”,燕羽衣没有搭腔,并非他不想说,也不是没去过,只是觉得就这么轻描淡写,玩笑似地提及,就像是将整个西洲的遮羞布揭开般,露出腐朽与面目可憎的,人最原始本能的欲望。
燕羽衣闭眼,深吸口气勉强道:“殿下知晓折露集,想必知道那是什么场合。”
抽皮剖骨的纵乐场,唯一能够保持西凉与洲楚意见统一的地方。
什么声色犬马,秦楼楚馆,在折露集中只能是开胃小菜。
男人与女人,女人与男人,甚至男女同性之间,突破所谓的衣冠桎梏,展现动物最原始的疯狂。那里充满王公贵族,势力错综复杂,拥有着共同的,无法背叛的秘密。
萧骋故意提及,定有他的道理,或者说他是否也去过。
“殿下去过那吗。”
“燕大人去了几次。”
他们同时开口,同时闭嘴。
半晌,燕羽衣恍然大悟,疲惫叹息道:“原来殿下是这个意思。”
萧骋拐弯抹角地触碰他的底线,试探他是否与折露集中的势力有所牵扯,有没有把柄在别人手上。
他在降低大宸与将军府合作的风险,事先排查一切隐患,却没必要以这种方式。
燕羽衣喉头滚动,坦白道:“家族只会选择对将军府的未来最有利的继承人。”
“血统继承制只是其中条件之一,且有更优秀的燕氏族人,那人将会取代现任少主。”
萧骋抚掌淡道:“燕大人的确优秀。”
“折露集我的确去过。”燕羽衣顿了顿,蜷起藏在袖袍间的手指,说:“只是略坐坐便走了。”
“坐着?”萧骋挑眉,纳罕道:“只是,坐着?”
折露集已存在几十年,自打燕羽衣懂事起,便经常见家主前往,他好奇,想去,却被家主关在院中习字,偶尔听母亲提及,也多是流泪说什么毁不毁的话。
后来被派往边塞打仗,归家之期远得天涯海角,折露集这个名字,便模模糊糊地抛之脑后。
直至现在,被萧骋重新提起。
西洲那么多晦暗难言,又岂是小小折露集可概括。
“那么殿下又为何能入折露集。”燕羽衣问。
萧骋闻言笑道:“小时候去的,被吓得半死,回去高热染了场大病。”
表情不像是骗人,又或者燕羽衣自己也有同感,竟下意识觉得萧骋这话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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