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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吟其实并不想同哨兵的关系变坏。
陆熠和他的家人对虞吟的照顾,虞吟全部记在心里。从小到大,连亲人都没办法对他这般好,更何况是陌生人。
虞吟是感激陆熠和他的家人的。
丝线顿了顿,在巨大的沉默中慢慢地缓缓地朝陆熠的方向挪动,在能够听见陆熠的呼吸声时,虞吟停下了。
他有点不知怎么开口,僵在原地,闷闷地打转。
是陆熠打破了沉默。
他的余光注视着虞吟的一举一动,见虞吟慢慢靠近他,心跳难以自控地慢了一拍。
这是什么意思?
他真的要同他这般近吗?
他不怕陆熠的脑海生出暧昧的幻想,或许戒指的另一半已经沉寂于海底,沉*睡于墓碑之下,虞吟是孤零零的,独身一人的,否则如何解戒指挂在手腕上,而没有戴在他的无名指之上。
侥幸。
陆熠心生不切实际的侥幸,在虞吟为难时,主动打破了沉默,珍惜又克制不住地放任自己流露出少许关心。
“怎么了?”
陆熠只说没看他,虞吟微不可查地松口气,肩膀缓缓放松。虞吟笑了下,他笑得很乖,唇角向上抿起很小的弧度,又很快放下。
“感觉今天的治疗很顺利。”
虞吟找了个话题,试图缓解两人之间古怪的氛围。果然哨兵方才的眼神都是错觉,是他想错了,陆熠可能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海里的什么东西。
毕竟这海这么大,他的精神丝线如此小。
陆熠顿了下,良久才近乎自言自语地回应,“是吗?”
虞吟重重点头,末了,察觉陆熠听不到,又补充道,“是的。”他停顿一下,小心观察陆熠的神情,见哨兵依旧神色淡淡,试探地说道,“您似乎不抗拒我为您治疗了。”
话落,陆熠没有第一时间去接。他沉默地看着海里,所有的言语在想到虞吟的戒指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确实不抗拒了。
只是,陆熠垂下眼皮,他细细地描绘船边的细小波浪,每一簇都来势汹汹,扑撞到小船边后粉身碎骨,重新落入海底。
他倒是不介意像这浪花,只是虞吟不一定想成为这小船,他的心思若是袒露半分,恐怕会让本就胆小的向导避之不及。
可万一呢。
陆熠压抑的心底忽地冒出一把火,火势吞天,烧得他将曾经坚守的道德原则破开小口。
“虞吟。”
陆熠的声音浮在海面上,平静又直直戳进虞吟的心底。虞吟生出微妙的预感,他从层层叠叠涌向他的精神波动中提前感觉到什么,丝线微微一动,竟是远离了陆熠半分。
只是他的动作太慢,这船又太小,陆熠的探究还是清楚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你结婚了?”
虞吟一顿,身前的陆熠慢慢回过头。那双向来平淡无波的双眼底部压抑着什么,像冷血动物捕食般缓慢地,悄无声息地试探他。
虞吟没料到陆熠的问题会是这般内容,他再次缩了缩右手,脑海里浮出过往在徐家的日常竟是半天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他没结婚。
他要结婚。
他不想结婚。
可陆熠为什么要这么问。关心他?又可能是例行公事吧。虞吟听过不少上班要询问婚姻状况的传闻,他默默安慰自己,虚虚笑了下,又或者称不上笑,他说,“我订婚了。”
说着他补了句,“不会影响工作的。”
虞吟总是很在意工作,他借丝线去观察陆熠的反应,本想着根据哨兵的神态再补充什么,却发现他似乎搞错了什么。那黏腻,占有欲极强,又暗含自责懊悔和不明情绪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
曾在黑暗中一闪而过的怪异感觉再次冒出头,比之前更猛烈更直白,是哨兵。
他为什么要这般看我。虞吟不敢多想,在治疗结束,匆匆道别后逃也似的跑了。
直到跑出医院,雨丝飘到他的脸上,他才如梦初醒般恍然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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