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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珩舟浑身发颤浑身发颤,像是被无形毒蛇咬噬全身,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
陆瑶将他搂入怀中,掌心贴着他发冷的后背,让声音尽量平稳:“撑住!”
两人已与漠北背道而驰,断无回转之路。
明月西沉,夜色如墨,冷风割面,仿佛一场无声的催命。
若等到日出,烈阳毒辣,兰珩舟身负重伤,又逢毒发,绝难撑过去。
陆瑶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脑中迅速梳理可行之法。
她忽想起阳关城前一站的客栈,虽需绕行,但若脚程够快,或许能赶在午时之前抵达。
“兰珩舟。”她扶紧他,语气紧迫,“撑住,我们要赶路了。”
咬牙将他扶上马背,陆瑶翻身跃上,单手紧握缰绳,另一手牢牢稳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肩背上。
夜风凛冽,带着山间的寒意扑面而来,刺得她双目生疼。但她没有片刻迟疑,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踏破寂静的夜色,疾驰而去。
兰珩舟身体无力地倚在她背上,呼吸微弱,毒发与伤痛交织,让他时而低低哼出一声,却很快归于沉寂。
陆瑶心头一紧,低声唤他:“兰珩舟,撑住。”
她紧绷着神经,目光扫向远方,脑海中反复回想着阳光城前那处客栈的方向。路程虽远,但此刻别无他法,她只能尽全力冲向那里。
天色渐亮,月光隐去,曙光自山间渐洒,空气中渐渐浮起炙热的温度。
陆瑶的衣襟早已被汗水湿透,后背贴着兰珩舟的身躯,也能感到那冰凉如铁的触感。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的手因长时间的用力而酸痛不已,但腰背依旧挺直,不敢有半分松懈。
途经一段陡峭的山路,险些让战马失蹄。马蹄在砾石间打滑,陆瑶猛地扯紧缰绳,战马生生停下,四周瞬间只余低沉的嘶鸣声。兰珩舟被剧烈颠簸晃动,额头沁满冷汗,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兰珩舟!”陆瑶一手稳住缰绳,一手迅速稳住他。她探了探他额头与脉搏,见他依旧未完全失去意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却越发焦急。
她擦了一把额间汗珠,双腿一夹马腹,声音低而急促:“快些,再快些!”
马蹄声如雷,穿破林间寂静,激起漫天尘土。
烈阳渐升,炙热空气像一层无形的网笼罩四周。前方地势逐渐开阔,是一片无尽的黄土大漠。
黄沙随风而起,扑打在她的脸上,刺得皮肤生疼。每一次呼吸都夹杂着灼人的热浪,仿佛连肺腑都在炙烤。
陆瑶的双眼因疲惫和刺目的阳光几近失焦,视野里的一切都被烈日与黄沙模糊成了一片迷蒙。
唯有背上力量和微弱呼吸起伏,支撑她不要停下来。
她咬紧牙关,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近乎固执的执拗:“兰珩舟,撑住,再忍一忍,我们快到了。”
时间在无尽的黄沙中被拉得冗长,她已分不清究竟行了多久,只凭着本能死死盯住远方。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前方有一抹模糊的轮廓,影影绰绰,像是长途跋涉中的最后一线希望。
她不敢确信,也不能停下。
身体的疲惫和炙热的气浪一次次冲击她的意志,前方的轮廓变得愈发模糊。陆瑶几乎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逐渐剥离,只能凭着战马的步伐向前。
当视野彻底化作一片迷蒙时,她终于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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