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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说随我喜欢,”赛赫敕纳侧首啄了顾承宴耳畔一下,“我当然想让所有人知道,乌乌是我一个人的。”
顾承宴被他亲的痒,下意识侧首躲了躲,难得没有直白回应小狼崽,而是垂眸轻笑:
“……这有什么好炫耀的,我们自己心里清楚不就好了?”
赛赫敕纳恼了,恶狠狠咬了他耳尖一下,“那他们就会给我送来好多好多女奴!想尽办法挑拨离间!”
听到女奴二字,顾承宴的眼眸陡然一亮:
他好像有点明白,科尔那钦这步棋的意味了……
兀鲁部在钦那河下游、东南方向上靠近铁脉山一代,听闻狼主和遏讫要来,兀鲁部举族夹道欢迎。
顾承宴挑开车帘,远远就看见了夕阳金辉下站在道路两侧的牧民,多是衣着正式华贵的老人,拉着穿红着绿、手挎花篮的孩子。
兀鲁部是小部落,人口总数与乞颜部相同,也就在一万上下,遇上这样的大典,男人们都聚在一起宰杀牛羊、女人们则忙着布置筵席。
一两个眼尖的小孩看见车帘被打开,纷纷高声叫着祝辞,手里抓出花瓣来往马前洒——
就连在前面驾车的特木尔巴根,也被顽皮的孩童丢了好几把糖果在他怀中。
顾承宴笑了笑,轻轻放下车帘靠回去,仰头靠在赛赫敕纳胸膛上,吐了个词:“掷果盈车。”
赛赫敕纳歪歪头,不甚明白的样子。
顾承宴简单给他讲了潘岳的故事,并解释这位出自汉人前朝的一本故事集里,民间谣传也常称他为潘安。
赛赫敕纳一听妇人、少女掷果上车,竟是看中潘岳表达爱慕之意,便伸长手臂将车帘拉严实了。
“但他之后浸|淫官场,依附外戚、趋炎附势,最终在乱距里,被问罪惨死、甚至夷三族。”
顾承宴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冲赛赫敕纳眨眼睛。
小狼崽皱了皱眉,拉着车帘的手轻轻松了松,然后长叹一口气收紧搂住顾承宴的手臂:
“……又要跟我说大道理。”
顾承宴轻笑一声,张开自己的手掌贴在小狼崽搂着他腰手背上:赛赫敕纳的手比他大了一整圈,指节分明、经络微微凸起,即便是手背,温度也比他掌心热。
他摸着小狼的骨节玩了会儿,摇摇头:
“不是要给你讲大道理,只是想要你知道——色、利、权,甚至是亲族、血缘,这些都是靠不住的。”
赛赫敕纳嗷呜一声,抬起另一只手捂住耳朵,晃浪着满头卷发,“不听不听,乌乌念经。”
这一路走来,顾承宴有事没事都要给他提类似的事,跟他讲了好几回科尔那钦。
给赛赫敕纳都逼得无法,只能佯怒扑上去收拾了顾承宴一通,在摇摇晃晃的车上折腾得他骨头都要散了、甚至发出低呜和求饶。
趁着顾承宴气喘吁吁、还没昏过去,他就抓紧时间咬住顾承宴耳廓,轻声威胁道:
“……不许乌乌再提别的男人了。”
顾承宴挑了挑眉,张口嘶声欲言,最终还是脱力地昏了过去,如此又是好几日不醒。
来到兀鲁部外时,只是一句掷果盈车,就又惹得臭小崽子发起了脾气,真是好难哄。
顾承宴长叹一声,无奈地阖眸靠在赛赫敕纳身上,转了另一个话题,“下车后拿出点狼王样儿。”
他说的是狼王,而不是狼主。
作为狼主的赛赫敕纳可以荒唐、荒谬,成天乌乌、乌乌的挂在嘴边,但是作为“狼王”,他会拿出该有的威严来。
兀鲁部翟王的邀请,在当时白帐那种情况下,算得上是帮了他们,所以顾承宴授意多添了些恩裳。
反正沙彦钵萨的豁兰城里面有的是宝贝,特木尔巴根作为乞颜部人,又十分熟悉里面有什么好玩意可以送人。
兀鲁部翟王相对年轻,四十多岁,年少时也受过穷,甚至辗转给人放过羊。
听老梅录说,他们兀鲁部的上一任翟王是在追一匹野马的时候不慎坠崖,之后兀鲁部大乱,是如今这位拼着将族人重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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