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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蒲柳跟豆苗从车厢里钻出来,手上还带着大包袱。
本打算这会儿就将带来的衣服被褥拿进去,却见院中灰扑扑的,处处是蜘蛛网。
施蒲柳只在门口看了一眼,瞬间将手上的包袱塞回驴车。
叶正坤卸了门槛,把阿黑牵进去。
他浓黑大眼不停地四处打量。看着看着把阿黑绑在柱子上,对满屋跑的豆苗道:“豆苗,抓一把草,弄点水喂阿黑。”
说着,就去屋里找了找,抄起一把铲子开始清院子里的青苔。
屋里屋外确实被收拾过,不过收拾得极为粗糙。
院子外的草拔了,带出来的泥清了个大概。屋里蜘蛛网绞过一遍,但还是灰扑扑的。
房顶的瓦跟院里的水井看着是着重清的。还好,省了他清水井的时间。
施蒲柳拿出几块布递给一家四口,都让给口鼻蒙上。然后就从井里打水上来,将那木桶洗过几遍,开始擦洗屋里。
豆苗守在阿黑边,从他们特意从家里带来的干草里抓了一把来。
“娘,阿黑没喂水的!”
叶以舒在厨房里道:“这有个破木盆。”
豆苗一听,赶紧跑过来。
一家四口自动分工,叶正坤收拾院子,施蒲柳收拾卧房,叶以舒收拾厨房。豆苗喂了阿黑过来,四处跑着打下手。
一家人关了门忙得脚不沾地,到处都是灰尘脏污。
清出来的东西堆在墙角,越来越多,最后成了小山一般。
两年没住人,很多东西都腐坏了,凳子也被虫蛀了不少。
不过这些也舍不得扔,他们是租房又不是自个儿的房子,真要一一置办,银钱都不够。
叶正坤把院子清干净,甚至那花坛里的土都给翻了翻。弄完后又拿上特意从家中带来的一应工具,抓着那些个大小凳子敲敲打打。
修整好挨个儿放在院子,然后又被施蒲柳叫去修屋里的柜子。
豆苗在屋里转了一圈,脑袋上全是灰尘。
他跑去看了一眼阿黑的草料,它还慢悠悠吃着。又见院子里那些个凳子,立马拧了帕子去擦。
从午时前一到就开始清,一直忙到月上梢头。
啪的一声。
黑暗中,叶以舒拍拍手,丢下最后一点垃圾。
面前是县里倒垃圾的地方,气味混杂,现在又堆了些实在修整不好的破烂。
“哥,我好饿啊……”豆苗蹲在驴车上,捂着肚子哀嚎。
叶以舒学他,委屈拉长声音道:“我也饿啊。”
他本来说买点包子什么的凑合过了今晚这一顿,但他爹娘却说一家人买包子的钱都可以买一斗米了。这还叫凑合?
最后他娘跟他爹直接去了菜市,买了些蔫巴但便宜的菜回来。
这会儿可能正在煮着,边煮还肯定边念叨说什么“这县里就是吞银子的地儿,镇上一文一斤的菜都要三文……”
叶以舒累得很,驾着阿黑回去,对一旁还捂着肚子的豆苗道:“回去就能吃了。”
“哦……”豆苗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今晚有月亮,只不过隐藏在云层里若隐若现,只看得道那微黄色的光芒。
豆苗鼓着腮帮子仰头看着。
莫名觉得有点冷,他又往叶以舒身边靠了靠。他咕哝:“哥……你以后都要和宋哥哥住在县里了吗?”
叶以舒一听就知道这小孩儿又想多了。
他道:“我不知道你宋哥哥怎么说,但是我要在县里做生意。你也跟着来了,知道来一趟要多久,住家里是肯定行不通的。”
豆苗蔫巴垂头,沮丧道:“那我们是不是很久都不能见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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