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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刃之上,寒光森森,依稀映出他低头轻笑的面容。
“只要你能狠得下心,千次百次我都任你杀。”笑容忽止,他迎上前,徒手抓住刀刃,殷红滑落,打湿了一小块儿地板,于暗夜中格外刺眼。
他不怕死,她怎么忘了呢。
匕首抖落,溅起颗颗血珠,元月慢慢摇了摇头,平静道:“不杀你,杀你脏我的手。”
“……那便上药。”并非错觉,她看见,一丝痛苦自他眸间闪过。
杜阙屈膝伏在床前,视线同她齐平:“衣裳脱了。”
她不闪不避:“无耻。”
他笑着:“我虽是个衣冠禽兽,可也懂得来日方长的道理。”他刻意将“来日方长”四字的尾音拉长,警告意味明显。
“若你不愿动手,由我代劳也不是不行。”他加深笑意慢条斯理补充。
元月清楚,即便他有伤在身,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换言之,她没得选:“我自己来,你转过身去。”
他没说什么,侧开脸。
身上酸痛,心中酸楚,解衣的动作慢之又慢,杜阙却极有耐心,一直未曾催促。
衣衫一件件褪去,温度一点点流失,元月头一回意识到,近五月的天儿原来也能这么冷。
“我好了。”她留给他一个背影。
簇簇光亮落入眼底,她完完全全暴露在空气中。
瓶盖揭开时发出轻微叮叮声,每一下都牵动着心弦。
凉凉的,痒痒的,同昨夜的触感截然相反。
“转过来。”心慌意乱时,杜阙说。
躲不过,跑不掉,留给她的选择,实在太少。
心中一叹,元月缓缓回身,视野堪堪被一片暗色覆盖。
他用布条遮住了她的眼。
酥麻的触感再度袭来,由锁骨一路往下,好似一阵冷风吹过,带起阵阵寒意。
“疼不疼?”杜阙问出这句话时,寒凉正侵蚀着她的胸脯,那里伤得最重。
“明知故问的举动,会让你更加愉悦,对么?”
她心如明镜:他根本不是在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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