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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棠难过极了,可惜沉骊珠千辛万苦立下的功绩了,她一腔热血,赤心报国,却换来这么个下场。
符采心疼道:“公主,您昏迷了七天,身子很弱,禁不起忧思愁虑。”
七天?想不到昏了这么久……薛棠苦笑了下,她在宫里受刑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厚实的竹板重重地打在身上,一下又一下,痛彻骨髓,而她的父亲、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全程无动于衷,甚至要将她置于死地。
那副冷漠无情的嘴脸,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记忆浮现眼前,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急问道:“谢国相还好吗?”
“公主放心,谢国相安好,现在许是在府里养病。”沉宗知回答道。
难为他一把年纪,又有腿疾,还要为她求情。
无力感涌上心头,薛棠本想着请沉宗知代她去宰相府探望,可皇帝下了禁闭令——公主府上至公主驸马,下至大小仆役,未得诏敕不得擅离。
薛棠心如死灰,薛桓芳之前犯的过错比她重得多,却只关了三个月,而她又是挨板子,又是关禁闭,一关还是三年。
她自嘲地笑了下,“可惜我不是父皇的好大儿啊!”
这一动扯到了背部的伤,疼得她面目骤紧,直冒冷汗,眼前蒙起了模糊水雾。
从她踏入宣政殿的那一刻起,父女间那点虚伪的亲情彻底瓦解,不复存在。
“公主……”沉宗知紧张担忧,眼中的泪落了下来。
“我去请太医过来。”符采焦急离去。
织素哽咽劝道:“公主不要想那么多了,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薛棠木然沉默,她移转视线,四目相对,沉宗知那张俊朗而又憔悴的面容上,泪痕清晰可见。
织素在一旁道:“您昏迷这几日,我们快担心死了,驸马爷更是日夜守在公主身边照顾公主,亲自为公主擦身按摩,煎药敷药,已经好久没合眼了。”
薛棠心头触动。她将手从他掌心中抽出,然后沉沉抬起,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旋即收回了手,有气无力地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沉宗知怔住了,对这三个字茫然不解,心底有些惝恍。
“这是臣应该做的。”他自责道,“臣只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公主。”
薛棠摇首叹息,“一人做事一人当,说来,你们也是被我连累了。”
见两人情绪低落,织素连忙安慰道:“公主,不要这么说,不就是三年嘛!很快就过去了,府里有吃有喝,日子也是很惬意的嘛!公主曾答应过我要教我读书识字,三年的时间,我应该能学到很多东西,公主可不要说话不算数。”
薛棠的唇角牵起一抹笑,“放心。”
气氛轻松了许多,织素一边踱步,一边畅想,“等公主好了呢,我和符采姐姐跟着公主读书识字,若学累了,就吃吃点心喝喝茶。天气凉快的时候,还可以在庭中烧炭炙肉,对了!我还可以教公主打雀牌,可好玩了!还有驸马爷……”她回身看向沉宗知,嘴角扬起揶揄的笑意,“驸马可以天天陪着公主,尽情享受床什么欢……哦对,床第之欢!哪怕睡上个三天三夜,都不会有人打扰,不过以驸马爷的体力来看,时间还能再长!”
薛棠抿唇一笑。被织素这一打趣,沉宗知急张拘诸,耳根烫得厉害,憔悴的脸颊竟恢复了些许气色,“织素姑娘你……”
“我怎么了?”
“你念错字了。”薛棠纠正道:“不是第,而是笫,是床笫之欢。”
织素懵住了,“床紫?”
薛棠无奈笑道:“待我身子恢复些,好好教你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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