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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时去外面饮水机接了杯温水回来，跟他说，“二楼的饮水机是不是坏了，出水一顿一顿的。”

顾淮越嗯，“应该是出水口有点问题，回头换台新的，”他就着她的手喝了口水，拍拍身旁的位置，“这次回去顺利吗？”

沈青时坐过去，屋里空调温度适宜，两人挤一起也不觉得热，她撇嘴说，“顺利什么呀，挺没意思的，我妈现在估计在家喷火呢！”

顾淮越听了蹙眉，“怎么？被家里亲戚为难了？”

沈青时叹气，把事情一五一十跟他说了，她讲完，体温也量好了，温度计显示38.1°，还烧着，但确实开始往下降了。

顾淮越不想去医院，家里什么药都不缺，他就想跟女朋友待一起说说话，腻歪腻歪。沈青时拿他没辙，想下楼给他煮点粥，顾淮越也非要跟着，他一个快一米九的大男人，拦也拦不住，凶也不舍得凶，只能随他。

两人抱着被子下楼，她在厨房淘米煮粥，他披着被子跟在她后面转，沈青时也是服了，指指岛台旁边的椅子，“到那边老老实实的给我坐下，不然我真生气了。”

顾淮越倒是没有不听话，乖乖坐过去，眼里心里都是她。因为多了一个人，冷冰冰的家里有了温馨的感觉。

“青时。”

“啊？”

“我好爱你。”

沈青时：“……”

她有点无语的关了水龙头，甩甩手上的水渍，走过来，弯腰，探头，在他嘴巴上啄一下，“我也爱你。”

他满足的拥住她的腰，沈青时拍拍他的头，“好啦，我要开始煮粥啦，你不要再撒娇了。”

小米下锅，开火，沈青时拖着男朋友回到客厅，把人按沙发上躺好，把客厅的温度往上调高了两度，她自己则跑回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冰冰凉凉的苹果汁出来喝。

顾淮越说，“你姑姑她们也不全是恶意，她们并不知道你家里的真实情况，只以为你妈妈依然只靠着小本生意养活你们四个。在她们看来，可能觉得这是两好加一好的事，既调和了你们跟你爸之间的矛盾，你爸年老能多层保障，你们呢，也能减轻许多生活上的负担，算是两全其美，可能在他们看来也非常不理解为什么你们要拒绝这样的好事。”

沈青时：“因为我们有骨气啊。”

她当然也想到了这其中的种种，是，老家的这些姑姑叔叔伯伯没有那么坏，但他们太自以为是了，也太不把他们这边的感受当回事了。

“我爸，出轨，有私生子，当初离婚时，说是净身出户，但房子是我妈补完的全款，他可没有给我妈留一分钱！离婚时老家的亲戚没一个站出来为我妈说话的，包括我爷爷和我奶奶。他们一直看不起我妈，哪怕我妈真的只靠着小本生意养活我们四个又怎么了？就因为赚得不多，所以他们就可以高高在上的对我们指手画脚吗？就可以不尊重我妈，以为给点钱买个房我们就会摇尾乞怜巴结我爸吗？我们是人，有尊严的，不是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顾淮越把她的手拉过来，“是我说错话了。”

沈青时摇头，“不是你的问题，我姑他们确实不全是恶意，可能是立场和角度不同吧，主要也是我们现在过得都挺好的，赚得也多，所以才可以理直气壮不受嗟来之食，如果我们现在都很缺钱，过得很不如意，也有可能没有这么有骨气，谁知道呢，假设有时候不切身经历一回是假设不出来真实答案的。人家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正缺钱的时候人可能真的可以卑躬屈膝到不要尊严。”

顾淮越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你们兄妹四个都很优秀，即使生活暂时不如意，以后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沈青时心说那也不一定，至少前世他们四个的生活就一团糟，被亲爹亲弟弟拖累的差点想跳楼。

她打起精神，“算啦，不说这些了，我等会儿给我妈打个电话，看能不能留这边过夜，放你一个人在家我有点不放心。”发烧是可能反复的，万一半夜再烧起来，他身边没人照顾可不行。

顾淮越有些犹豫，“还是算了吧，现在的放纵等以后咱们公开关系就都是我的罪过了，你家里人想起今天，一定会觉得我罪加一等。”

沈青时：“……”在这事上倒是头脑清醒。

回到家时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她老妈跟她二哥还有弟弟都在客厅，大哥和嫂子倒是没在。

姜芳问，“是不是小顾送你回来的？”

沈青时说不是，“小顾叔叔发烧了，我没让他送，正好出门遇到巡逻保安，我跟他们一起回来的。”

姜芳哎呀一声，“小顾发烧了？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啊？”

沈青时：“三十八度，吃了退烧药应该问题不大，明天早上我再过去瞅瞅。”她左右看看，“我哥跟我嫂子呢？”

沈北：“哥跟嫂子回屋了，姐，咱妈说明天要给大姑打电话，问她什么意思，干什么欺负咱们。”

沈青时：“打个电话也行，有些话还是要咱妈说才算数，咱们都是晚辈，说再多在老家长辈心里也不作数。”

姜芳：“我就是这么想的，你弟跟你哥还不让我打，说不用搭理他们，这怎么能不搭理呢，丁是丁卯是卯，他们既然提出来养老问题了，那咱必须把话说清楚，不能稀里糊涂的混过去！”

沈北：“妈，你刚刚的意思明明是要打电话过去骂架的。”

姜芳：“所以你没有你姐聪明！”

沈北：“……”这怎么还人身攻击上了？

沈南这时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是不陪你们聊了，明早还赶飞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