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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之前1（第1页）

之前（1）二十岁的程叙舟从车库里走出来。这台车子是半年前寒假时期买的，他买回来没开几天，就又回f国的大学里去了。这一次暑假，他刚到家，回大宅里放下行李后的第一件事，就去看看车子保养得怎么样。还好，不错，江管家照料得挺细心，车子干净整洁，中控和发动机也没有任何异常。站在车库门边看了一会儿手机，他又走到奶奶的花房里去转悠。周见芸正站在窗边给花剪枝，老太太头发花白，身上套着一条园艺围裙，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头也没抬，继续忙活手中的事。程叙舟站在她背后看了一会儿，才说道：“奶奶，你故意装看不见我？”老太太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你这个小子，没地方打发时间了，来逗你奶奶玩儿？”“奶奶，我才刚刚回国，你这个态度，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别别别——”“臭小子，还在这儿攀扯。你一回家就一副坐不住的样子，我还不知道你想干嘛？”脸上稚气尚未完全褪去的毛头小子笑了：“我想干嘛？”“看着点儿时间，别掐着点去。这个时间段呢，容易堵车。你想装作偶遇，可别搞成擦肩而过啊。”程叙舟抬手一看腕表，果然，快到晚高峰了。在国外待久了，对时间点不敏感，他急匆匆回头，留下一句：“奶奶，多谢。姜还是老的辣！”话还飘在空中没能落下，人就已经冲到车库里去了。周见芸扯下老花镜，往前看着。没一会儿，那台跑车就从车库里拐了出来。老太太从花厅窗口探出去喊了一声：“路上注意安全——”开着的车窗里，一只手伸出来，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这条路程叙舟很熟悉。要去的地方毕竟是他的母校，几年之前他在学校拔得头筹，拿到好几个藤校的offer，把自己的照片留在学校荣誉墙上。也许，那个人将来可能会看到。也许、大概、可能。他做了很多假设，找了她很多年。但最终，却依然是在奶奶病榻前面见到她。七年。十二岁那年他第一次见到她。她比他还小很多，去年找到她的时候，她还是比他小很多。他已经在国外念书快三年了，她才刚念高二。今年是……第八年。去年他在暑假末尾才找到她，吕昊去世，他赶着安排太多东西，毫无心思。但是一年过去了，现在是大三暑假，他可以好好地回来与她重新认识了。人生，总还是要向前走动的，是吧？车子行过大半路程，程叙舟绕过晚高峰路段，渐渐放缓车速。学校门口有一段缓坡，他觉得自己必须得恰恰好在她放学出来的时间段，抵达那个路口。否则，去得太早了在那儿等着，像个傻子。红绿灯的当口，程叙舟瞄着后视镜，头发，没问题，特意去了一趟造型工作室，看不出打发胶的痕迹，但是发型没得说，一点纷乱而自然的刘海耷拉下来，就好像他的头发天生这么有型。造型师还要给他抹素颜霜，被他躲开了，不过衣服么，还是选了超季的一套休闲装。贵了点，但值得。总之，他觉得自己今天应该还算能看。车子溜溜达达到了学校附近路段，他头一次完全遵纪守法，以二十迈的速度龟行，前面涌出一大堆学生，看了看车子中控的时间显示，是时候了。学生们不一会儿就三三两两地结伴着走得差不多了。程叙舟开着车慢慢往前，开到缓坡之下，没见到人，到了前面路口一个掉头，又再重新开回来。就这么来来回回转到第三次的时候，人出现了。高马尾少女手上推着自行车，从校门口下缓坡往路口走来。程叙舟一边瞄着，一边极其缓慢地将车拐弯开上缓坡。然而她旁边忽然冒出个人，伸出手来扶了她的车把一下。咦？哪里来的小子？那小子个子不高，乳臭未干，跟于晚樱并排走着，一起下坡。两个人看来是认识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说两句，那小子就笑一笑。一边笑，一边拿眼睛偷瞄于晚樱。程叙舟脑海中拉响一级警报。这臭小子的一举一动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人在大笑的时候，下意识地会去注意在场的人中，自己喜欢的那一个。现在他们只有两个人，问题就更严重了。于晚樱手中握着自行车柄，那自行车是他半年前在寒假结束在即之时，送给她的，现在看起来轮子转得不太顺畅，好像是坏了。毛头小子时不时伸出手来扶一下车子，动作还算文雅有礼。程叙舟额头青筋一跳，靠边将车停稳。开门，下车。他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也没做什么动作。光是单纯的下车这一举动，就引来了路边学生们的侧目。有人道：“哇——是不是有明星要来我们学校拍戏？”，！“不是吧，没有摄影设备和工作人员啊。”“是不是隐藏摄像头，这个男生好高好帅啊。”“可是他开豪车！”“租来的道具吧……”程叙舟充耳不闻，朝缓坡上行。于晚樱跟钟辰两人正一边聊着一边往下走。放学的时候，在自行车棚里遇到了上次辩论赛的时候认识的钟辰，于是便自然而然一起出了校门。于晚樱的这辆自行车，是半年前程家大少爷给她的，说是反正也没人用。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太久没人用，又可能是太过娇贵，总之才骑了半年，链条就有一处绞住了。她打算去外面找个修车铺子看看，能不能换个不那么贵的零件。正有一搭没一搭与钟辰说着话，推着车子往前走，果不其然，自行车的前轮又卡住了。她下意识地用力拧了一下车把手，还没来得及转头，就听到前头传来一声闷哼。于晚樱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绞到了什么小动物，一转头，看到了车轮子前面的程叙舟。程家大少爷？他来这里做什么？不，不，现在比较重要的不是大少爷来这里做什么，而是……她的车轮正轧在大少爷的那一身淡灰色休闲装的裤脚上。那布料的柔顺讲究程度，一看就很贵。正面被她轧出来一道灰白色的印子。她“啊”了一声，还没说话。旁边钟辰下意识地往前了一点：“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同学不是故意的。”于晚樱抓着车子后退，偏偏轮子实实在在地被绞住了，她干脆一把将自行车扛起来——程叙舟叹口气，这是什么怪力少女。：（）预谋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