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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想着,傅潭说沉入了梦乡。
*
不知道睡了多久,傅潭说是高烧把自己烧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脑子疼的像是要爆炸了一样,全身上下好像被人结结实实揍了一顿似的,从头疼到脚后跟,整个身子软若无骨,仿佛置身于火海一般,到处都是滚烫的灼热。
傅潭说感觉自己被生生烧化了,烧成了一滩烂泥。
体温高的吓人,喉咙都要干冒烟了,傅潭说想挣扎着坐起来,可是浑身酸疼,他挣扎几下,连个着力点都没有,根本起不来。
“水,水……”
嘴巴干的裂开,一舔便能尝到丝丝甜腥味。他眼巴巴看着桌子上的茶壶茶杯,明明只有两步路的距离,却好像隔了一道天堑。
“我要喝水……”
自己是撑不住了,必须得叫人来才行。傅潭说脸色通红,忍不住胸腔里一阵阵咳嗽,伴随着胸肺阵痛,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给睡在隔壁的洛与书传了个回音咒:“洛与书,我快死了……”
“洛与书,我快烧死了呜呜呜……”
睡着觉的洛与书猛然睁开了眼睛。
*
熟悉的白色人影推门而入时,傅潭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他委屈地要死了,嘶哑的喉咙快要喷火:“水,我要喝水!”
洛与书两步跨进来,拿起茶壶茶杯倒了杯凉水,刚想递过来,又顿了顿,略施法术给烧成热的,这才端到傅潭说嘴边。
后背被一只有力的手托起来,轻车熟路塞了个软软的抱枕,傅潭说靠在枕头上,着急忙慌喝下一整杯水。
温热的水进入滚烫的喉咙都显得温凉了,干渴的嗓子终于得到了疏解,傅潭说皱起来的眉头舒展开。
洛与书站着,什么也没说,又给他倒了第二杯。
这个时候傅潭说也顾不上什么丢人不丢人了,这不是他第一次生病,洛与书也不是第一次照顾他了。他几乎没有骨头似的,脑袋一歪就抵在了洛与书身上。
洛与书刚想扶起他,不小心触碰到的肌肤灼热而滚烫。
“今晚是不是喝酒,喝热了脱掉衣服吹风了?”
光看他这样子就能想到今晚在外面是何浪荡情景,洛与书质问,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的怒气。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晚上喝酒,喝酒的时候不准脱衣服吹冷风,你体质弱,非常容易风寒,傅鸣玉,你耳朵里塞驴毛了还是没长脑子?听不明白?”
他嗓音如碎珠裂玉,明明是清澈的,但他此刻板着脸训人,嗓音就压下来,冷冽里又沾了些威严。
傅潭说难受地哼哼两声,不忘纠正:“叫……叫师叔。”
直呼师叔的名字可真是没大没小的。
洛与书有些怄气,又拿他没办法,谁家修仙的,金丹期了,还是会被区区风寒打倒,三天两头病一病烧一烧,一生病人就废了躺床上还要人照顾的?你这跟没修行过的凡人还有什么区别?
可是偏偏,傅潭说就这么虚,寻常修道者哪有得风寒的,就算有个病痛,以灵力滋养,调息打坐,再加灵丹妙药相辅,很快就好了。
但是傅潭说不一样,他生病之后宛若寻常凡人,任何仙法都起不了作用,只能以最朴素的方式照料治愈。体质之特殊,在他初来蓬丘那几年,洛与书就完全见识了。
“好热……好热啊……”
傅潭说难受地直哼哼,伸手扯开自己里衣的衣襟透气,衣襟下虚掩出欺霜赛雪的一片肤色,脸颊蔓延至脖颈处沁出薄薄细汗,宛若寒雪稍融后,一片湿漉漉的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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