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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瞌睡就有人递来枕头,一定是她天天琢磨怎么偶遇他,菩萨听见,显灵了。
“是奇事也是好事。”她喜道。
“在明昌长公主眼里,不到三品的官员都不算官儿。当初她择驸马不选贵戚也不选勋臣,硬是相中一位公卿子弟。尚主影响前程,公主又高贵,不在公婆面前执媳礼,大凡文官都不愿儿孙尚公主,晏府老爷子也不例外,婉拒了。”
“结果公主大怒,说他一把年纪才爬到正四品下的位置,简直白活,把晏老爷给气晕了!后来也没见公主和三品以下的府邸走动过,父亲任侍郎,刚好也是正四品下,她却请你去,可不说是稀奇嘛。”
宋蓁信口道出一段掌故。
她这个年纪,正是听着明昌长公主的事迹长大的。
不过沈宜棠觉得这则旧闻耳熟,她努力想了想,发觉竟是她阿娘给她讲过。
宋蓁又道:“也确实是好事,你去了多认识别家小娘子,她们都各有兄弟,也方便你议亲。哦对了,少提道观,就说在族里长大。”
沈宜棠倒了杯茶水给宋蓁,“阿嫂,我都知道了,放心吧。”
沈宜棠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她决定乘兴去趟金玉阁。
自古嫖赌不分家,青楼赌坊都是邻居,沈宜棠耳濡目染,懂些博戏的小技巧,把逛赌坊当做生钱的一条门路。但她囊中羞涩,也只能去小赌场怡情。现在手头有钱,又听宋蓁三番五次提沈宣去金玉阁,便对这京中数一数二的大赌坊心痒痒了,欲去开开眼。
她给自己化妆。
不同于之前含羞带怯的男装小娘子,这回是真正的扮男人。画粗眉,垫宽鼻,黏胡须,涂黑脸,束平胸,垫鞋垫……最后配以俗气的暗黄缎团花袍,活脱脱一个富贵人家的无赖小子。
沈宜棠扮过许多次,还从未被人识破过。
小桃替沈宜棠躺在榻上,忧道:“要不还是别去了吧,太危险了,万一有人来找你就露馅儿了。”
“深更半夜的哪会有人来啊,乖,我走啦。”
“你早点回来啊!”
夜色下,沈宜棠翻墙跃出沈府,直奔城南金玉阁。
金玉阁是座二层小楼,白日里不打眼地伫在街上,待金乌西坠,便似活了一般,灯火瑰丽闪动,声色激昂起来。
门口的伙计脸上堆笑,毫不手软地收下赌徒付的场资。他身前的一位客人玉面俊朗,身姿挺拔,绛紫色的衣衫低调内敛,却不掩其鸾凤贞姿。
伙计的笑容又夸张几分,“这位郎君,入场需十两银,劳您破费。”
“秋明。”晏元昭低声唤道。
他身后两位随从中个子略高的那位掏出一张银票,放到伙计手里。
“大吉大利,今晚发财,郎君里面请!”伙计朗声道。
今晚的客人比往日多些。
半个时辰后,迎客伙计的笑就有些敷衍了。
“十两银。”手一伸,头也不抬。
从沈府赶了半天路过来的沈宜棠不以为意,乐呵呵地交了钱,三步并两步地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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