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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人鱼的歌声好比天籁,也许是我年幼不懂事,身在福中不知福。
爸爸总说我还是小蛇的时候精力出奇旺盛,每到晚上只有听了他的安眠曲才能稳稳入睡,自此让他对于自己的嗓音一度有了全新的认知。
能够说话后,我曾经很多次想告诉他真相,但实在不忍心。
谁叫我不像父亲,是条好蛇呢?
只有老天知道我有多想让爸爸知道,听到他歌声之后我双眼闭上并不是入睡而是昏厥。
今晚,我又想拒绝爸爸的提议,转念一想,好吧,这是父亲都未曾有过的殊荣。这种能够单独和爸爸相处的机会得之不易,我实在很珍惜。
这次,我听出来爸爸打从第一句又跑了调,但不知道是不是五年多的日子培养了我的耐受能力,竟然在沉重的困倦中听到两道声音。
“睡了?”
“嗯。”
“撒琉喀,你说今天白天里小沉是不是发现点什么了?”
我努力翻了身,传进耳朵里的声音却越来越模糊
司霖轻轻叹了口气,替孩子盖好被子,感慨不知不觉都长这么大了,放在现实社会怕是已经能上房揭瓦酱油都能打两瓶。
撒琉喀的视线只凝固在司霖脸上,淡淡道:“什么时候把这个粘人精扔到山谷里去,像他那么大的时候我早被我爹扔进深渊里镇天火了。”
蛇类只管繁.衍,并没有哺育后代的本能,说白了就是本能驱使他们只管生不管养,完成使命即是结束。
司霖揉了揉眉心,每次听到撒琉喀幼稚又坦荡的提议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他替小沉将烛火熄灭,拉着撒琉喀来到屋外,可刚一出门就被对方脸朝下地压.在.墙.上,然后脖颈上一凉——两枚尖利的牙齿,轻轻啮咬在皮肤上。
“撒琉喀,你是狗吗?”司霖这么说着,还是配合地未做任何挣扎。
养育司小沉的几年里,撒琉喀不仅硬着头皮加入到部落生活,也跟着压抑了太久,司霖很难想象在广阔天地间游弋了千百年的巨蚺究竟是怎么下定决心和自己偏居一隅的。
蛇信一点点经由他的脖颈,滑至司霖的耳垂,撒琉喀看它红得可爱直接用蛇信把玩起来,问,我的真身是什么表哥难道还不清楚吗?
这声“表哥”司霖第一时间就想到白天被儿子撞见的一幕,想也不想,他突然转身没给撒琉喀任何的反应机会,然后在男人冰凉的唇上停留一下,如同蜻蜓点水。
“你白天说的那些我全都答应你。”说话时,额前的碎发遮挡住司霖微微闪烁的浅栗色眸光,酡红直接从耳尖蔓延到脸上。
气氛暧昧,夜色中撒琉喀半敛的眼眸中好似能滴出墨一般。
在司霖没有注意的角落,漆黑蜿蜒的蛇尾将没有关好的门缝掩住。
撒琉喀的确没有养育后代的本能,好几次,他甚至差点死在自己父亲心血来潮将自己掷入的火海中,也确实因为司小沉的到来一度烦躁和嫌弃过。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无法再忽视一个事实——
爱从来都不会放过你,爱会吞噬你。
吞噬原本的冷漠和桀骜,吞噬所有的扭曲和不甘,让他在这片浩瀚无垠的生命里,不再独自一人,让他彻底接受接受自己也会因为违抗本能别扭不甘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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