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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宝阁中光线昏暗,墙角一棵长势萎靡的白玉兰将枝条斜斜探入窗内,似欲窥探阁中秘密。
室内幽暗迷蒙,青花纱帘轻轻撒落于榻侧,细风轻拂,带起一阵馥郁浓烈的兰麝香气缓缓升至阁顶。
榻间卧有一眠美人,冰肌玉骨似琼玉堆雪,一双长翎睫羽垂落,樱唇半启吞吐兰芳,婀娜曲线随着喘息轻轻起伏。
那裸露在外的光洁美背好似贵人手中时常把玩的羊脂白玉,温腻软滑,只是如今上头却被人刻意落下了星星点点的‘傲雪红梅’,开得绚烂羞人。
而一侧,一人以手支颐,乌眸低垂,眼眸半是怜惜半是晦暗,正好整以暇地俯视着碧纱间起伏有致的诱人风景,神情专注的好似正在斟酌什么千古残局。
看了良久,似感知到身侧那格外专注的视线,美人尚沉浸于好眠,双睫却忽地一阵轻颤,轻蹙秀眉,纤指揪紧了纱衣,若为梦魇所困般喃喃呓语。
“郎君,莫瞧……”
室内寂静良久,得知她梦中亦俱是他,佳公子目光中终于有了波澜。
长翎睫羽下投落一层阴影,他面上倏然露出几分愉悦之色,盈盈烛火映照,他那双浅淡的眸子便宛若洒满温热鲜血的琥珀,瑰丽诡艳到近乎妖异。
“乖鱼儿。”
他轻轻垂首,以薄唇贴吻上莹润小巧的耳垂,之后又带着一种类似奖赏讨好的意味,启唇探出猩红舌尖,轻轻舔吻她耳廓内的软肉,时不时伴以一阵细碎的齿碾啃咬。
一双修长玉骨手覆于纱衣上肆意游离,似抚摸珍宝,又似要抚触到底下的每一寸骨骼。
“鱼儿甜若甘醴……怎么尝都醉人。”他声线低吟缱绻,宛若一根绵密的细羽轻拂过人耳畔。
这般露骨的话于他口中道来,却是不显丝毫粗鄙,更胜盏滋味醇厚绵长的鸩酒,带着一种致命的惑色。
她是他根植在骨血里的蔓,不可拔离,一牵扯便是鲜血淋漓,所以他全然无法做到不贪不念,淡然处之。
她是他的,也只会是他的。
距离缩近,女子身上同他如出一辙的兰花香气盈满鼻间,玉郎心间翻涌的晦暗情绪愈发浓重,眸中不自觉地泄露出几分偏执欲色。
想将她的娇美清灵若海棠蹂躏得凋落,让她眼里只瞧的见自己的诡谲欲念,想看她眼里泛起氤氲水雾,甚至哭泣出声求饶的模样。
可他本该是最不舍得她流泪的才是。
……
阁门被人轻轻叩响。
“郎君,时辰快到了。”来人隔着窗棂低语。
怀中女子一双睫羽忽地轻颤,隐隐有转醒之兆。
闻人策垂首于美人发顶处落下一吻,目光贪恋地于她面容上流连片刻,若有所思,低语道:“但愿鱼儿往后也如眼下这般乖巧……且于此处乖乖等候,吾很快便回来。”
将她安置妥当,他抬手抚平华衣上的皱褶,神色恢复至往常从容,起身徐步出了门。
脚步声渐远。
门房被人于外头落了锁,室内重归至先前的宁静,独余一树玉兰仍不断地朝室中散发着缕缕清香。
小窗上映照的日轮随着时间流淌缓缓沉浸于水凉夜色之中,熄灭了仅剩的亮光。
屋内只余一盏残烛燃着,以微弱的火焰勉强照明着一方空间。
直至窗外传来了几声清晰的鸟鸣声,那躺在散乱珍宝珠玉中的纱衣美人方才怔怔地睁开眼,眸光淡漠清明,全然没有酣睡过一场的迷蒙模样。
耳边那道鸟声三长两短,似含着隐约的规律。
仔细听了一会儿,季书瑜方才以肘支地坐起身来,拖着脚腕上冰凉的黄金镣铐,慢吞吞地移步挪至小窗边。
探出脑袋向下望去,只见墙角处蹲着一个身着素衣的男子,他此刻眼神凝重,神情异常警惕。
“何人?”
听她出声,那男子方才半摘面巾,朝她拱手。
“在下暗阁亥四,几日前奉师命前来此地蹲守,如今总算是等到那贼人离开了。师姐,后院处已提早备下马车,请速速随我离开闻人府!”
闻言,季书瑜神情微动,却并未出声应答,侧首盯着窗头含苞待放的玉兰花出神。
她忽然发问,“近日外头分外喧闹,你可知是何缘故?”
“这个……”他神情犹豫,抬眼细细打量她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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