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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我已经坦然的接受了死亡，为什么要夺走我唯一在乎的人。

我的女儿，她还那么小，那么乖，又做错了什么？

我清醒过来。

死是迟早的事，可我现在要赶去见她。

我连夜买了机票，飞回了A城。

按着手机备忘录里的地址，我终于找到了傅延常的住所。

他不愿见我。

我就跪在门口，等到他愿意为止。

终于，在我头昏脑涨，跪了一整夜，他终于打开了门。

眼下乌青，胡子拉碴。

眼里是虚无的空洞。

“滚！”

我艰难的张口：“傅延常，求你让我见小宝儿最后一面。我不是故意的，我有苦衷。”

现在，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只想让他告诉我小宝儿被埋在哪。

我把自己得了病的事情告诉他。

可他神色阴晴不定。

“姜离，你的借口真拙劣，阿尔茨海默症？你倒不如说你得了癌症更令人信服。”

我扯出苦涩的笑。

“事实如此，你和我说小宝儿临死前给我打去的电话，我根本就没有记忆，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清楚，所以我说的话都是出于对陌生的恐惧。”

他的眼神晦涩，语气讥讽。

“那当初我给你打的电话，你那样说也是生病了？”

我垂下头。

我是病了。

不过他显然也不会信我。

“怎么不解释了？继续花言巧语啊，姜离，说不定我会信呢。”

我张开口想解释。

却失了声。

无边的恐惧再次笼罩了我。

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我的话全部被堵在了心里。

见我不说，他失去了耐心。

“别再让我看见你，姜离，不然我不一定可以控制住自己。”

“我真的很想掐死你。”

我努力的摇头。

可，只是一动不动。

泪，从我的眼眶中积蓄。

一点点流下。

流过我的面颊，坠落。

他扫了我一眼，嘴唇勾起讥讽的弧度。

最后越过我，头也没回，就这样离开。

忽略了我哭泣着的，求助的眼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感觉到四肢僵硬，浑身酸疼。

我知道傅延常不会告诉我了。

我只能偷偷的跟踪他。

他总会去见小宝儿的。

虽然常常我会不知道自己身在哪，在干嘛。

但我会看自己的手机备忘录。

我在想，会不会有一天，我连手机都不会用了，连字都不认识，连我是谁都会忘记。

想到这，我就有种彻骨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