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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芙夏一件件穿回衣服,连余光都吝啬分给他,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廖昭杭没有拦,目光跟着她的背影,心脏随着门关上的“砰”声,骤然下坠了几分。
木门紧闭上,可“砰”声还在响。
他反反复复听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砰”声,脸色煞白。
那是判他死刑的枪响,他自作孽,把自己推入了悬崖。
房内凌乱不堪,枕头被丢到地上,床单泛着褶皱,满是打乱的痕迹。
廖昭杭终于清醒。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怕疼,疼了就会跑,可他被该死的占有欲冲昏头脑,竟然做了那样伤害她的事情。
他失控了,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导致她提出了分手。
廖昭杭的眼泪落下来,流到被打后发肿的伤口上,引起一阵刺痛。
那痛时刻提醒着他的过错、她的伤心与愤怒。
廖昭杭跌坐在床上,捂着左胸口缩成一团,连追出去的勇气都没有。
他是具被挖空内脏的尸体,试图染上她鲜亮的色彩,可却只会将她玷污得乌黑浑浊,他该腐烂发臭,他只配待在黑暗里,不配觊觎温暖的光。
心如死灰,身上的皮肉开始莫名发疼,筋也在抽搐跳动。
虽然她一直叫他“主人”,但廖昭杭清楚,他才是更渴望被需要的那个,亦是更离不开的那个。
是他费尽心机,早有企图,在数个白天黑夜里阴暗地窥视她。廖昭杭真的不知道分手后自己要怎么办。
包装得再完美的外在,只是为了掩饰贫瘠的内心。
他的敏感酿成了大祸,成了锋利的刀,次次划过她柔软的心,也刀刀割破他的肉和骨。
廖昭杭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悔恨自责。
母亲再次打来电话,廖昭杭顿了很久,抖着手接起。
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也不知道自己用什么理由搪塞了过去,他的喉咙干得发疼,吞咽都成了一件困难的事。
一通电话打完,他仿佛失去所有力气,无力地倒下。
灯光忽暗忽明,连天花板都在嘲弄,他失去了她。
……
阮芙夏出门后便直往家里走。
她睁大眼睛,绝不眨眼让泪水流下。可眸中的泪花越蓄越多,以至眼前的街道都变得模糊。
她看不清路,脚踢到了一块石头,绊了一跤。
没有摔到地上,但她觉得很委屈很委屈,刹那间,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在大街上哭了起来。
她吧嗒吧嗒掉眼泪,一边用手背摸眼睛,一边从包里拿纸。
她想要快点回家。
她是个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小孩,只想回家找安慰。
开门后,家中空无一人。崔姨的孩子生病,她请假了一星期,她的爸爸工作忙碌,也不在家。
阮芙夏早已习惯,她开了家里所有的灯,在空荡的房子里大哭,无人回应,又抽泣着回到自己的小房间,躲在被窝里继续哭。
她不明白,廖昭杭为什么会这样对她。
他不是说喜欢她吗,为什么要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逼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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