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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看着她身上不知何时准备的一身劲装,问,“你打算出去?”
跟着看一眼院外,“那些人还守在外面,即使他们中途有轮值,但这么近的距离,还是会引人察觉吧。”
苏露青在桌边稳稳当当的坐着,似笑非笑看着他,“如果秦卿愿意帮忙……”
“夜深了,我准备歇了。”
似是知道他会回绝,苏露青转而问道,“你可知道,白日里在去陈戬那间屋子之前,邹凯都和我说了什么?”
当时他们两个隔了很远,秦淮舟始终走在前面,即使听到后面的人似在低声交谈,也没有回身加入其中。
现在回想起来,在廊下的那一段路上,邹凯的确是对她说了许多话,甚至如果不是薛铭后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他们还会再说上一阵子。
此时再看她眼中的神色,似是笃定他一定会感兴趣,目光里坦坦荡荡,明明白白写着“你问我就告诉你”。
他深吸一口气,还是顺了她的意,开口问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
苏露青放缓了语速,借着窗边光亮,盯住他的眼睛,“后花园,有鬼。”
秦淮舟有些意外,随即想到什么,问,“有鬼?是当初乌衣巷闹过的那种鬼?”
啧。
苏露青毫不掩饰的白了他一眼。
都这个时候了,这人竟还翻出旧事来。
“总之就是有鬼,至于究竟是什么鬼,他没说完就被薛铭打断了,”苏露青往后花园的方向示意一眼,“而且……查完陈戬的屋子,秦侯就不好奇,陈戬究竟被安排在了何处?”
这也是秦淮舟一直在想的。
白日里看过的那间屋子,看上去是一副原封不动的样子,但东西大多都是从别处搬来,如果不是为了掩盖什么,邹凯等人何至于费这么大的功夫?
“还有,”又听苏露青说,“陈戬是奉命到绛州巡查的监察御史,巡查结束以后,他会将此间诸事写成奏疏,快马急递进京。”
她说着话,下意识向前倾身,搭在桌沿儿的手臂不慎磕碰到桌角,她猛然“嘶”了一声,又撤身回去。
秦淮舟注意到她的变化,跟着想到她之前重伤的模样,“你伤还没好——”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已经被她截断,“六百里急递,从绛州到长安,不过一日光景,邹凯说陈戬正准备回京复命,算算日子,这份奏疏应该已经递送出去,但京中并未收到奏疏,只收到了绛州发来的请罪奏疏。”
秦淮舟顺着这话往下想了想,点点头,“奏疏可能是被人截下,也可能还没来得及送出,如果是后者,那么在陈戬的屋内,就一定会有一份写好的奏疏。”
苏露青起身走到窗边,向外看一眼衙差值守的情况。
接着说道,“但现在什么都没有,甚至连陈戬的屋子都有假,邹凯之前故意说的那些话,还有薛铭突然打断他说那些话的时机,都像在故意引导一件事——”
秦淮舟跟着道,“他们想将凶徒往鬼的身上引。”
她回身看向他,笑道,“这鬼在后花园盘桓了两三年,鬼力惊人,听说只要去过一次后花园,第二天清早醒来,就会发现自己不在房中,这么好的理由,不用用,可惜了。”
秦淮舟坐在桌边没动,只目光里带着审视,“你若是想去后花园,大可就穿着今日那一身。”
她张口就来,“后花园疏于打理,说不准树枝杂草有多碍事,我本就有伤在身,谨慎些有何不可?”
听这话的意思,就是不会透露动机了。
秦淮舟对那处后花园本也有些好奇,想要探一探究竟,便也没再坚持追问,起身整理了整理衣襟,推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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