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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通天左看看被撞成一堆碎石的假山,右看看池塘里被砸得死气沉沉的睡莲花,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尊上就到了,你们在干什么!”
怎么眨眼功夫搁这内斗起来了?!
他看着陆渊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气急败坏地叫道:“还不赶紧给我收拾好喽!”
“你还不——”夜通天话说到一半,脸色骤变,他顾不得对陆渊再发脾气。忽然一个急转身,朝着后方单膝跪下,“恭迎尊上!”
“这么热闹?”来人低沉地笑了一下,黑色外袍的暗金滚边沿着回廊,落在每一个跪伏的人眼里,“谁来跟本座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气氛有点凝重,大家慌慌张张但保持着诡异的安静。
陵川渡看向眼下除他之外唯一站着的男人。
月华落在男人的侧脸上,无波无澜的眼睛安静地注视自己。
像是沉寂了很久的心,突然缓慢地、清晰地剧烈跳动了一下。
这乱了一拍的心跳扰乱了陵川渡的思考,只不过一瞬间的心乱过于短暂,他便立刻反应了过来。
陵川渡知道这片刻仓皇的答案,但偏偏就是这种难以掩饰的在乎让他觉得恼怒和难堪。
“你是谁?”陵川渡阴郁的声音响起。
接着,他就听见对方用熟悉到魂牵梦绕的声音说道:“陆渊。”
如果刚刚所有人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认为陵川渡不会在意这里的混乱,但陆渊这句话一出口,只能听见所有人齐刷刷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陵川渡没有动,也没有什么言语。
过了很久,等到所有人都冷汗涔涔,他才缓缓地说道:“那么说来,本座倒是要喊你一声师兄了。”
夜通天龇牙咧嘴地朝陆渊使着脸色,赶快说你在胡言乱语。
随即他小心地看了一眼陵川渡眉宇间的怒意,颤颤巍巍地收回表情。他气若游丝地想着算了,你要不直接自戕吧。
其实这句跟陆渊当时在临安镇所听到的话,几乎别无二致。
只不过当时的他,与现在的心境已经截然不同。
但是陵川渡表情这一刻变得有些奇怪,他似乎有些纠结,也没有像在临安镇那样走过来试探自己的修为。
陵川渡用陆渊看不懂的眼神凝视着他,声线没有任何的波动地说道:“你跟我来。”
夜通天额头都要砸进地砖里,听到这句话这才吃惊地抬起头,他小声催促陆渊:“还不快去!”
等到陆渊走近,陵川渡这才看清刚刚隐没在陆渊脸上另一侧的伤痕。
不知道为什么,陆渊看出来陵川渡神情中多了一点惘然,紧绷的肩膀也微微松懈下来。
然后陵川渡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两个人一路无话地前后同行着。
系统心底发毛:【他这是什么意思呀?】
出师未捷身先死这种事情不要哇!
陆渊觉得陵川渡的脚步越来越快,像是要把他甩下一样。
但是万幸这一段路没有那么漫长,陵川渡终于停下了脚步,随手一把将陆渊推到一旁的汤池里。
陆渊听到陵川渡冷漠的声音传来:“把自己洗干净。”
系统发毛的感觉愈发强烈,同时看见陆渊脸上闪过一丝茫然,然后是听到陵川渡那句话后,不悦地拧起了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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