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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婵听不惯这称呼,摇了摇头,“婆婆莫要这般唤我,也折煞我了。”
“二奶奶谦虚了!”婆子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在姜云婵耳边道:“奴婢听许婆子的意思,七日后世子生辰宴,世子便会正式与太子道明要将二奶奶抬为妻呢。”
谢砚对舞姬之心人尽皆知,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姜云婵也不过是借用旁人的壳子,对她来说更无关紧要了。
她的眼睛只盯着补服,趁浆洗婆子聊得兴致高昂,暗自将衣摆戳出了一个洞。
“呀!婆婆你瞧,补服怎的破了?”姜云婵惊呼一声。
此为官服,不可轻视。
这动静立刻引来了众人的注意,许婆子忙将补服抱起,展平破洞,“怎么就破了呢?”
“奴婢不知啊!奴婢万般小心,绝不敢损毁官服呀!”
浆洗婆子们跪了一地,连连磕头,其中有人拍了下脑门,“世子五日前不是去过杏花院吗?想是在那里被花花草草勾破的!”
杏花院,那处原本是侯府里搭戏台的地方,里面种着各种珍奇异草。
一年四季,花枝繁茂。
后太子亲临颇为赞赏,还赏下三株名贵的南府海棠。
从此,此地成了京城内外名人雅士争相到访之地。
按理说,侯府贵客盈门,对谢砚这等在官场斡旋之人有利无害。
可不知为何,自这个月起,谢砚便关了杏花园的门,不许任何人私自进入。
偏偏顾淮舟也是在这段时间失踪的……
姜云婵思量至此,后背发凉。
莫非,全城都搜寻不到的淮郎,其实就藏在杏花院里!
姜云婵被这个念头惊得毛骨悚然,偷偷去了趟杏花院。
院子果然锁着,还有几个护卫神神秘秘把守,不许任何人靠近。
姜云婵无功而返,惶惶然穿过竹林深处,折返闲云院。
月上梢头,翠竹随风摇晃,投下纵横交错的影子。
白日里极清贵的竹,此刻仿佛凶兽的爪牙笼罩着姜云婵。
粘稠的空气中莫名夹杂着血腥味,让人窒息。
姜云婵惊惧不已,加快脚步,跑回院子中。
竹林深处的寒凉却紧追着她,如冤魂厉鬼,挥之不散。
姜云婵捂着胸口,撑着桃树树干,深深吐纳。
“妹妹去哪儿了?”幽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打破了静谧的夜。
姜云婵顿时寒毛直竖,转过头来,正见寝房的窗户上映照着谢砚的身影。
影子被拉长、放大,威压扑面而来。
姜云婵深吸了口气,扯唇道:“随、随便转转。”
“进来吧。”谢砚淡淡道。
姜云婵才想起谢砚让她晚间去房里找他来着,姜云婵深吸了口气,面色恢复如常。
推开房门,寝房里烛光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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